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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回去的苹果 /病友/ 拔牙小记/(作者:王东华)

发布日期:2021-08-28 10:40:22 

                                      被要回去的苹果
 

 
最近几天,北京各媒体都报道了一件算不上多么重要的新闻:
2012年的公园年票开始发售。有的媒体还会再强调一句,说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从明年起,可以使用年票的公园由16家增加到19家,有4家公园是新加入的。
注意,并不是记者算数太差,算不清16加4应该等于20,而是他有意或者无意地没有报道相关新闻中的一个坏消息:原先的16家公园中有一家明年将退出使用此年票,这家公园就是我几乎每天都要去的“北京国际雕塑公园”。
这个消息二十多天前我就知道了。那天去锻炼,还有几十米,看见公园门口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是在看新立在门口的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接上级通知,本公园明年退出北京市的公园年票活动,今年的年票可以使用到2012年1月底,从2月1号开始,再想进公园,就需要持“本园”发售的门票了。
这件事对我应该没什么影响,因为今年九月我已满65岁,已经办了北京市的老年优待证,坐公交和进公园都不用买票了。
走到“练功”的树林边,早到的七八个人没有如往常那样个人练个人的,而是聚在一起议论,议论的就是门口的“通知”。
这里要算一算账。北京市的公园年票分两种:一种是面向不满60岁的,100元;一种是面向60岁以上的,50元。而雕塑公园的月票是15元,年票是120元,不管年龄。
练功的这伙人里,也有如我和老高这样有老年优待证的,但是不多。他们有的是不到65岁,还有的是虽然超过65岁,但是由于没有北京市户口,这附近居民里这样的人不少,大都是儿女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在北京就业,买了房子,他们过来帮助照顾孩子,或者养老,他们可以买北京市的公园年票,却办不了老年优待卡。
教头陈师傅明年65,可是生日在年底。北京市办老年优待卡管得很严,不到生日,绝对不给办。他有些沮丧,一边溜达,一边念叨:“这算怎么回事,你说?这不对啊,哪儿有这么干的,啊?”
情绪最激烈的是那几个老太太,她们每天都来,从不缺勤,恰恰都是过了60岁,还没到65岁。突然要多花出去70块钱,实在痛苦。
“这他妈的石景山政府真是穷疯了,咔斥起老头老太太来了,能捞几个钱?”
“告他们去!打电话,12315,政府热线!”
“就赶着开两会的时候告!问他们:这么搞能‘和谐’吗?”
也有不主张告的:“嗐,我不来了行不行?”
有人急了:“别不来呀!叫我说就堵在他大门口练,臊他们!”
沮丧的还有我老伴儿。她恰恰属于过了60岁还没到65岁。她虽然不和我一块儿“练”,可是参加合唱活动,每周也有两三个上午要进公园,每天晚上散步“走圈儿”,也要进。
连着几天,人们还在议论,因为一到公园门口就会看见那块牌子,看见了,就来气。听他们说,确实有人打电话告了,至于结果,还不知道。
又过了几天,那块牌子不见了,于是有人猜测是不是上面过问了?“维稳!现在当官的最怕老百姓闹事!”
我在网上查到雕塑公园退出的理由是:一,明年要大规模绿化;二,要进行雕塑作品的维护保养。
“借口。给自己找台阶下呗。”老太太们说。但是,她们生气,却已经不激愤。有人说明年不来了,到老山去,那儿不要门票。还有人说,想办法去办个残疾证,有残疾证进门不要票。也有人说:“嗐,那怎么办?买年票呗,胳膊拧不过大腿。”
有一个老太太说:“其实也不是掏不起这几十块钱。你当初不参加也就罢了,参加了又退出!主要是生这个气!”“对,对!”大家都应和。
我想这是实话,几个老太太的儿女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外企,经济上并不困难。
回到家我突然想起一件几十年前的往事。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一日,一个住得不远的同班同学家里来了客人,带来几个苹果。他拿着一个跑出来找我显摆。我自然很羡慕,那年月,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吃上一个苹果。
这时隔壁家一个小男孩,也就是五六岁,走了出来,看见苹果,眼都直了,死死地盯着。
我这同学也是得瑟,问小男孩:“想不想吃?”小男孩使劲点头。
同学把苹果递到小男孩胸前,说:“你可以摸一摸。”小男孩愣了,犹豫片刻,突然一把抢过苹果,回头就跑。同学慌了,连忙追上去,抢回苹果,塞进怀里。小男孩放声大哭,立刻躺下来满地打滚。
哭声惊动了孩子的父母,急忙跑出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几家邻居也都走出来,连路人也都围了过来。
问明情况,孩子的母亲怒斥同学:“你既然给他了,就不应该往回要!”
同学放声大哭,扯着嗓子喊:“我没有给他,就是让他摸一摸!”
孩子母亲抱起已经哭得哽咽的孩子往回走,一边说:“不要他的苹果!那苹果有毒,吃了会肚子疼!”她不敢应承给孩子买苹果,因为办不到。
至于我那同学,苹果虽然没有损失,但这以后,再也不敢来找我玩,上学路过我家也都绕着走。
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是失去你已经得到的东西。故而,对人最残酷的惩罚,是先给予,再夺取。
从这个角度看,宇宙间最残酷的,是上帝。他辛辛苦苦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我们,给予我们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生命,让我们一点点地品尝它的甘美,最后却要无一例外地夺回去。不管你多么珍惜,怎样努力,哭也罢,喊也罢,满地打滚也罢,“苹果”总将被夺去。秦皇汉武和平头百姓,在“苹果”面前一律平等。
张中行《顺生论》的第五十九章是《死亡》,老先生试图用各种理论来参破生死,然而最后却不得不说:“有了生,还不得不结束,而且只此一次,终是太遗憾了。”
在生命这个大苹果面前,人类,至少绝大多数,就是当年我家邻居的那个小男孩。
网上得知,周有光即将满107岁,他对朋友说:“上帝把我忘了。”不会忘的,只不过是看着你,让你把苹果多摸一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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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 友
 
 
302病室里共有六张病床,我住进去后,满员了。
一号床住的是老余,72岁,退休前是北京水文部门的工程师。
老余个子不高,很安静的一个人,说话轻声细语地,平谷口音,听着很委婉。他介绍他一直身体都很好,最近有些头晕,抽血查出来“缺铁”,住进来是医生让他“全面查一查”。“查查就查查,没事儿。我身体挺好,每年体检都没事儿。”看样子老余是全病室病情最轻的。老余不打针,不输液,每天被叫去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回来,静静地躺着,听一个小收音机。老余有两个儿子,常来,每次来都带着媳妇,一家人聊得很亲热,像是同辈人。我说老余,你们家看来是个“和谐家庭”。老于说:“还行还行,我两个儿子都挺好。”脸上的表情很幸福。
二号床住的是老苏,57岁,国土部门的一个退居二线的副局长。
老苏是“官二代”,据他说,父亲是参加过长征的开国将军。老苏是个大胖子,得糖尿病七八年了,每天打四次胰岛素,这次住院是让医生给他“调一调药”。他病情不算重,可是每天要测五六次血糖,还要打针输液,所以很难离开,这让他“很不爽”,常抱怨“真他妈的无聊!”他说:“我这个病他妈的纯粹是吃出来的!操他妈的每天两顿大酒,双休日也躲不开,能他妈的不得糖尿病?我他妈的要不是退居二线,非他妈的让他们灌死不可!”
老苏说话几乎每一句都夹杂着“他妈的”“操他妈的”,但显然不是在骂人,一方面显示自己的直率,另一方面也表示对你的亲热,多多少少也还有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不过对小护士则不这样,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和她们开玩笑的机会,很有些首长对“小鬼”的亲切感。
老苏对自己的父亲“早逝”很沮丧(其实他父亲去世时已经89岁了)。“我他妈的太傻,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利用他的关系,我操,没沾上他什么光!”我想1970年你才15岁,别人初中毕业都去下乡,你却参了军,还没沾光?在部队爬到正营级,转业到国土部门,还不是靠你爹的关系?不过说实话,老苏作为领导干部兼官二代,架子并不大,和大家相处的还不错。
三号床住的是老李,74岁,退休前是航天部下属某企业的职工,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他也是糖尿病,也是来“调一调药”。老李是个小矮个,很健谈,不过确实如四号床所说:“爱显摆”,他不喜欢和别人谈自己的病,“没什么,听医生的!”老余问他退休金是多少,“没多少,退休十多年了,能有多少?”不肯说出具体数字。他喜欢谈的是钱学森、宋健,口气像是谈老熟人,仔细听,其实也就是在单位院子里见过两回。
老李每天下楼买一份《参考消息》和一份《环球时报》,看完,发表看法:“我看钓鱼岛早晚有一战!都是美国人在后面挑的!”“习近平到深圳考察,估计中央要有大动作。”
有一天,老李忽然让他儿子把他接了回去,第二天来,带来一大包东西,有一幅裱好的立轴,是他写的毛笔字:神舟飞天。他学欧体《九成宫》,虽有些匠气,但作为业余习书者,也还不错。他点头哈腰说请我“批评指点”,我用尽全力赞扬了一番,他很高兴。接着又拿出他买的字帖和书法类的书给我看,我表示敬佩。
他说,他写字很讲究:笔,必须是湖笔,七紫三羊,“别的笔没法使。”砚,是端砚,一千多买的,“端砚发墨好。”墨,徽墨。纸,宣纸,二百五十块钱一刀。“想要玩儿,就得像回事儿!书法,那是中国特有的文化。文化,你就得讲究气氛。”
四号床住的是老吴,76岁,退休前也是航天部下属某单位的职工,但是和老李不认识。
这个医院隶属航天部,所以患者以本系统的职工家属居多,其余则是因为住得不远,图方便,如老余,老苏,我。
老吴是这个病室里病情最重的患者:高血压,早晨起来一量,好家伙,一百八!糖尿病:餐前血糖动辄二十一二,是正常值的五倍!最麻烦的是他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一种基本无法治愈的血液病,从去年开始,他的骨髓基本上不再造血了,每隔一两个月,他就要住院输血。“我现在是靠别人的血活着。老孙的病是公款吃喝吃出来的,我这病全是上班的时候干活不要命累出来的!”
老吴是个大高个,身材匀称,腰板笔挺,浓眉大眼,年轻时一定相当帅。现在脸色灰黄,嘴里的牙几乎掉光了。不过一头银亮的短发依然茂密,特别是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依然满是水气,闪着孩童一样的光泽。
老吴很刚强,笑着说:“我这三个病,哪一个放在别人身上都够呛。”
我问:“老吴你怕死吗?”
“不怕,活到这个岁数,够本了。这两年,我认识二十多个得障碍性贫血的,现在全死了,都是自己吓死的。我要是怕死,活不到今天。”
老吴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都很孝顺,但住得远无法照顾他;他和儿子住在一起,儿子在首钢曹妃甸上班,半个月回来一次,住个四五天。老吴的老伴得了两次脑血栓,虽然还能走动,但做不了家务。“我们家买菜做饭全是我的事。”老吴每天都要给老伴打三四次电话,叮嘱有关吃饭和吃药的事,一聊就是十多分钟。“我老伴脑子不好,好忘事。”
那天下午,老吴的老伴儿由女儿陪着来看老吴,她一步一步吃力地挪着脚步向老吴的病床走去。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我看到两个人的眼光里居然有着那么多的温柔和关切!说实话,那一刻我真有些感动。
老太太坐在老吴床边,两个人拉着手,静静地聊着,聊了足有两个小时。老伴走后,老吴站在窗前,打开窗子,把身子探出去,在寒风里看着,直到女儿的汽车驶出医院大门。
老吴说:“我老伴就怕我死在她前头。我死了就没人照顾她了。我估计,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老吴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像是说别人的事。
五号床“住”着一个四川人,不到五十岁,他晚上不在这儿住,打针的时候来,打完针走人。
六号床,本人。
302病室所属的病区住的都是内分泌和血液病的患者,病情虽有轻重,但一般都没有太危急的症状,生活都能自理,所以都没有家属陪床和请护工照顾。大家的日子过得很清闲,无非是打针输液做检查,住个十天八天,拿着医生给的用药方案,出院。
然而,有一天,这种平静的日子还是被打破了。打破平静的居然是病情最轻的老余。
那是我住进来后的第四天吧,医生来找老余,说他的大便里发现潜血,要给他做肠镜和胃镜的检查。老余嘟囔着说自己消化系统一直都很好,没什么毛病,可还是答应检查。
医生走后,老余心神不定,坐在床上发愣。我告诉他,本人做过多次胃镜,肠镜也做过,固然很难受,但还不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劝他放宽心。老余说:“那就行,能忍住就行。我能忍。”
晚上,老余回了趟家,吃点儿“好消化”的,接着就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了。第二天一早,吃泻药,清肠子。上午十点多,护士把老余接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神态很平和。他告诉我,检查时还行,就是现在肚子疼。我细问,原来医生在他的肠子上发现一块息肉,做了“电切”,手术有创伤,自然会疼。由于担心创口感染,同时第二天还要做胃镜检查,已经饿了十多个小时的老余被要求继续禁食禁水,一直到胃镜检查结束,这期间,靠输液提供身体的营养需求,这让老余很痛苦,特别是口干舌燥。
晚上九点多钟,我发现老余总是叹气,一只脚不停地抖动。问他,他说就是肚子疼,他用手不停地揉左胸口下部。我说,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他说估计没什么事儿,算了吧。我听他口气有些犹豫,还是出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问了问情况,说:“哪里是肚子!这个地方是心脏。你过去心脏有毛病吗?查个心电图吧。”
心电图室的值班护士很快推着仪器来了,一查,脸色变得很严肃,说:“肯定有问题。”于是忙乱着给老余吸氧,安监护仪。
老苏说:“我看就是他妈饿的,泥马勒戈壁来一屉包子,再来一碗馄饨,送下去肯定就好了,比他妈输什么营养液都管事。”
医生显然没有准备采用包子加馄饨疗法。十几分钟后,心内科的主任赶来了,穿着羽绒服,带进一股凉气。很快,老余的两个儿子也赶了来。主任做了检查,让老余立刻转到心内科病房监护室。
老余不愿意去:“不用吧,我心脏挺好的。”
主任大声说:“你要相信科学!你的情况还是挺严重的。我并不愿意收你,我们科现在病床非常紧张。”
老余不再说话,于是在护士、医生和家属的簇拥下被连床一起推走了。
这一夜302病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大家都不再说什么。
三天后,我出院。出院前的几天里,几位病友情况各有不同:
老余还在监护室住着,病情稳定似无大碍。
老孙的血糖指标控制得不错,随时可以出院,想住着也行,这个病区的床位不紧张。
老李的血糖指标也还可以,但医生前来告知:你老先生心脏的三根血管都狭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劝他做造影检查,很可能需要“搭桥”或“放支架”。老李有些沮丧,回家和两个儿子商量后决定:先出院,过完春节到心内科报到。
老吴先是查出眼底出血,一只眼面临失明的危险,又查出尿蛋白超高,是正常人的几百倍:肾功能肯定有问题。他很平静地对我说:“我也许过不了这个春节了。”
我安慰他:“不至于。以您的精神状态,再坚持个五六年没问题。”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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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牙小记
 
 
上午到医院去,拔了一颗牙。
牙齿好坏,主要来自遗传,天生的。我的牙按遗传来说,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特别坏。关键问题在于自己年轻时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牙齿,抽烟喝酒,有时候还把牙当钳子使。四十多岁以后,开始闹牙病,有几回疼得几乎哭出来,死的心都有。然而,牙痛毕竟不要命,等消了肿,到医院拔掉就是了。于是上班的最后十多年里,陆陆续续地把两边的后槽牙处理的差不多了。退休后戒了烟,喝酒也少了,剩下的牙齿们反倒相安无事,消停了许多。
这次要去拔的这颗牙,是三年前开始闹事的。当时,我照惯例去医院拔它,谁知遇到一个很负责的女医生,姓孙,告诉我:“自己的牙,能不拔,一定不要拔!”修,补,杀菌,消炎,处理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又带着这颗牙回了家。
一年后,此牙又发炎,再去找这个女大夫,依旧不主张拔,又处理了将近一个小时。这颗牙又正常使用了一年多。孙医生话很少,我相信就是让她看一百回病,她也记不住我,她眼里只有牙。
今天到医院,才知道孙医生休假,接诊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男医生,姓杨。
杨大夫很爱说话,有些“贫”,看看我的这颗牙,说:“这次是真不行了,没有保留价值了。”又对我说:“你知道吗,在欧洲拔一颗牙要多少钱?一千欧元!咱们这儿倒好,收费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标准,想提价,上头就是不批。我操,大夫也是人,也要吃,要喝,要买房。”
我说:“等提到欧洲的价格,要是医保不报销,我就不来医院,在家里,自己拔。”
他笑了:“你自己怎么拔?”
“拿绳子拴上,让老婆孩子硬薅!”
他大笑:“好主意!今天咱们就硬薅?别打麻药?”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个拔牙钳子在我脸前晃。
“别别别,您这不是还没提价嘛。”
“其实也没事儿,关键是要快,没等你觉得疼,就完事儿了。”
杨大夫详细问了我的心脏血压情况后,又测了我的脉搏,开始打麻药针。一针麻药,扎了三处,我记得过去的经历是只扎一处,最多两处。
等待麻药生效的时间,我问:“在咱们医院种牙,多少钱一颗?”我在走廊里看到种牙的广告,于是随便问问。“一万二,关键是材料贵。我们医院还是便宜的,上海,四万一颗。”他看了看我嘴里,“你得种六颗。”我说:“好家伙,要是种满口牙,赶上买房的价钱了。”“不至于,现在三环外都上五万了。”“问题你说的是一平米,嘴里才多大地儿?”杨医生大笑。
拔牙的时候,有两个年轻医生围过来看,杨边拔边讲,很快就拔完了。这次拔牙几乎没出什么血。我心情很好。我的牙根比较深,每次拔牙都很费力,有一次,流血不止,还打了止血针。
他把那颗长着三个根的废牙举给我看:“怎么着,留着做个纪念?我留着也没用。”
我摇头。结完账,把收据送回给杨大夫。杨掂了掂收据,说:“看看,一百多块,还不够一顿饭钱。”接着给我详细讲了回家后的注意事项。
我嘴里咬着纱布,“呜呜”地答应着。最后说:“嘻嘻(谢谢)!唧唧(再见)!”
出了医院大门,在路边,我拐进一家小商店,买了十块钱的彩票。要是中了五百万,我就找杨大夫去种牙,能种多少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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