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不知为何，我常常感到孤独。这种孤独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将我死死地困
住了。
大概是我体内缺少胡萝卜素了吧，因为，我还常常感到眼睛酸涩。其实，我不该熬夜的。可是，我就是睡不着，睁着眼能熬到天亮的那种。嗯，吃个胡萝卜也不错。吃完后，我好像有点恶心。身边的小妖看到我要呕吐时，忙说： “要不要看大夫？”
我说：“我是吃多了，撑的。”
2
听一个正在修仙的道士说，孤独有三大典型症状。第一是交往障碍，第二是语言交流障碍，第三是刻板重复的行为障碍。可是，我跟周围的朋友关系都很不错，每天都有喝酒聊天，交往障碍是不可能有的，语言交流障碍就更不可能了。另外，我的生活极度率性，刻板重复的行为障碍也是不成立的。我并不承认自己有病。大概，就是单纯的无聊吧。是的，不无聊，我还能干嘛？近女色嘛！那个道士给我说。近女色？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我的故事。说起来，还有点小伤感。曾经，在西方修炼时，我认识一位女子。她长相明艳，温柔聪慧，修炼的功夫也在我之上。曾经，她生病的时候，我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很感激，说，若有一天，将亲手用金线为我织一件七彩衣裳。当时，我听了，甜蜜得心都要融化了。虽说，对她生了爱慕之心，但是，自知修为和相貌与之不般配，因此，在她离开前，我终究没有将爱慕之意表露。后来，她修炼成功后，说要去遥远的东方，去继续提升自己，实现自我价值。我本想挽留她的，但她说“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这个朋友”时，我就抿了嘴唇，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记得她走的那天早晨，彩霞特别绚烂。我还记得，她走后，我所在的地方起了一场沙尘暴。此时，她应该嫁人了吧，也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吧。我想。我很感激那段可依可忆的时光。因此，若问起她的名字，我只能说，很抱歉。因为，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了。呃，如果你非要追问，那就多透露一点吧，她姓罗，你姑且就叫她罗姑娘吧。（做人不能太贪心。）
沙尘暴过后，我就搬了家。后来，我出门去找她。从少年一直找到中年，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我才明白，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要去接受。
这些年来，在寻找她的同时，我还拜了几处神仙，学了一些法术。只是，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倦了。有一天，我占了黑风山，决定长居下来。这一住，就是九年。那道士拧了拧胡子，道：“不愁吃不愁穿的，你出现了这
种症状，叫做虚无。你认为生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是的，是的。完全正确。”我点头。
“没有意义就去创造意义。”道士说。
“嗯，有道理。”
我决定下山。
道士说：“喂，还没给钱呢！ ?
“听了我这么长的故事，你也没给钱呢！ ”我说。
3
没有意义就要创造意义。我决定践行一下。一天，我假扮成一个劫匪。毕竟皮肤黑，上手比较简
单嘛。我坐在了白凤山的山口。那天，天色有点阴沉。我遇到了一支迎亲的队伍。我对队伍中的人凶巴巴地说，你们快走。新娘留下。
大概，我长得太黑的缘故吧，他们根本没看见我。好了，我直接拉着新娘就走。结果，听说当晚，新郎就闹了自杀。不过，幸好没死。这不是做了一个恶作剧嘛。果然，不付钱不灵啊。
讲真，放走了新娘后，我内疚了好几天。
4
我想找一个人，聊有趣的事情。
可是，方圆十八里路的人，都认识了，聊的话题也都挺无趣的。
我心灰，我意冷。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中年的妖怪，无趣是致命的，真的。我以一个中年的妖怪的名誉做保证。
因为，我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万年，喝酒，打牌，听歌，吹嘘，聊女人。
呃，其实，我很久都没聊女人了。自从别离了那个道士后，我就没有聊了。
5
正北二十里处的观音院，有一个老和尚，名叫金池长老，年纪有点大，据说满面皱纹，而且，一双老眼已是昏花。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了，说话都漏风。腰驼得像个弓箭一般。最近听说，他给人算了几卦，无论是求子，还是求姻缘，
都很准。他都被人称为神僧了呢。若不是太无聊，我绝对不会去找他的。呃，方圆二十里，也就他那地方没有去了。
6
到了禅院门口，他便说： “你进来。”
“说吧。”他点起了灯。
我说：“ 不用点灯。你点了灯，也看不清我。我长得
很黑。”
他说：“我点灯，主要是想让你看清我。”
进了门，他见了我，倒也不惧。寒暄几句后，我们就品茶闲聊起来。从孔孟聊到老庄，从炼丹聊到舍利。相谈甚欢。
鸡鸣三遍了，我都打好几个哈欠了，可他依旧精神饱满。没办法，只得继续聊。
实在忍不住了，我便问他：“长老，您说我现在的迷失，到底是什么原因？“”
看来，他是真看不清我啊。他呵呵一笑，放下了灯，捻了佛珠，道：“你这是五行
缺白。”
“缺白？“”
妈呀，这个老和尚说得好准啊。是的，我一直黑，一直黑。真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小名了。我的小名叫小黑。
7
人总是有执念的。当然，作为一个中年的妖怪，我也并不例外。我的执念，是寻找白。
第一天，我去山顶，看了一天的白云。大朵大朵的云飘向远方。它们究竟要飘到何时？是不是停下来了，就散掉了？若散掉了，就再也不能重聚了。想到此，我忽然泪流满面。不行，我不能看云了。看完云后，我躲在洞里又悲伤了一天，没吃饭。
第三天，我去了一个深潭前，看了一天的瀑布。那溅起的白浪，碎成了千万滴，忽又落下去。它们是不是永远也回不到高山上去了？它们流向远方，是不是再也不是白色的了？想到此，我哭成了泪人。不行，我不能看瀑布了。看完瀑布后，我趴在竹席上又难过了一天，也没吃饭。
第五天，我胡乱地走着。遇到了一块白菜地。我拔起几颗，啃了起来。啃完后，忽想，肚子里的白菜和地里还没拔的白菜就要天各一方了。它们本是一起的，可是，只要我一走开，它们就再也没有相见的那天了。算了。我还是呕吐吧。我吐了一地。又想，虽然它们是白色的，但是已经碎得像浪花一般，再也不是从前的那种白了。
回到了洞里，我还想呕吐。大概是生白菜的味儿引起的吧。小妖又说： “大王，要不要看大夫？“”
我说：“不用。你给我弄点吃的来。”
8
吃饱了，喝足了，睡了一觉。待在洞里又发呆了一天。见了白之后，为什么我依然快乐不起来？
他口中的白，难道是其他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付钱问道，是不灵的。
于是，那晚亥时，我提了点藕粉和核桃仁，顺带了两个大金元宝去找金池长老。
“怎样才能不缺白？”我说。
“换一张皮。”他说。
我怔了一下，想了想，说： “算了。太痛苦。”
我刚要走，他又往嘴里放了个核桃仁，嚼了嚼，道：“这世间，很多成功的事，都是很痛苦的。都是反本能的。”
说来也对。可是，去哪里寻找一张皮呢？
我刚要走，他又说： “你那洞口是不是有副对联？”我点头。
他说：“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你若不想换皮的话，就多念念这副对联。”
我说：“好。”
刚要走，他又说：“核桃仁有点硬，到现在都没嚼开。你再陪我坐一会儿，顺便把藕粉也帮我泡一杯。”
呃，我这个顾客成打杂的了？
9
我犯愁了。
去寻找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皮来。找一只白熊？呃，有点难度。毕竟，白熊这个物种已经很少了。他们都
被吃熊掌的人给剁了脚丫子了。
更大的难度是，这只白熊必须长得和我一个模样，只是皮肤颜色不一样而已。如果找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白熊，万一，我下不了手怎么办？万一，她爱上了我，怎么办？
也对哦。虽然我皮肤黑，但只要不是在罗姑娘的面前，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可是，如果不这样，就只能去找很多只白熊，取他们的皮囊拼接起来。但对于拼接换皮肤，我真的不专业啊。我最专业的是无趣。真的，谁能够有我无趣呢？
好吧。先碰碰运气，找到这样的白熊再说。万一，找到了，我就可以重获新生。还有比重获新生更新鲜更有趣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吗？
可惜，找了很久，我都没有找到。
10
对于老和尚的说法，我并不认可。当然，不认可的最大原
因是，我找不到和我长得一样高矮、胖瘦的白熊。
为了证明他是错的，我又结识了两位朋友，分别是白衣秀
士和凌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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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有意结识的。那凌虚子就是之前给我说孤独有
三大典型症状的那位道士。有一天，我一不小心又遇到了他。
他是来找我要账的，我就拉着他去我的洞里喝酒了。
白衣秀士是一条大白蛇修炼而成的。他说他是从鹰愁涧里逃出来的。他说在鹰愁涧里修炼的时候，遇到了一条白龙，并占了他的地盘。他还说，他有个姐姐，皮肤更白，只不过也因
为白龙占了鹰愁涧后，就走了。
之所以要把他带到我的洞里喝酒，大概是因为他的皮肤很白的缘故吧。如果可以的话，酒后，就借他的皮用一用。就是
收集皮囊，做拼接的那种。你懂的。
一顿酒下来，我们三个竟然感觉志趣相投。凌虚子也觉得生活很虚无。如果不虚无，就不会四处找人要债了，太无聊
了。当然，在酒桌上，他说我的那个债就免了。
我问他，你叫“凌虚子”是怎么回事？
他说：“当年听完你的故事后，我难过了很久，所以，我
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为的是曾经的那个她。”
随后，他就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年轻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爱上了我。可是，你知道的，年轻时，我们不懂得感情，只觉得要活得像风一样潇洒。那时，我还在修炼。她每天都过来为我煮粥做饭。有一天，她说出爱意的时候，我拒绝了她。她哭了很久很久。后 来，她就离开了。据说，她嫁人了，嫁给了我的死对头——魁梧怪。据说，还生了孩子。刚开始的那几年，她过得很幸福，听闻后，我有过后悔。再后来，那个男人打了她。我的心在滴血。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竟然遇到了她，她蓬头垢面，衣衫不
整。可惜，她认不出来我了。当时，我想，要是可以回到过去的话，该多好。可是，那
是痴人说梦。
后来，我一直在想办法忘记她。
说到动情处时，他忽地端起了一杯酒，道：“不过说真的，
我很想念她。”
当然，白衣秀士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那个白姐姐其实不是他的亲姐，而是他仰慕很久的 白蛇。那白蛇也有所察觉。有一天，就在他表达爱意的时候，一条白龙降在了鹰愁涧。白蛇觉得天意不可违，便走了。据
说，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都是有遗憾的人啊。”我说。
本来，我对白衣秀士还是很有想法的，听完了他的故事
后，我决定不能伤害一个被情所困的人。
唉，这顿酒算是赔了。
11
自从在我洞里喝了酒后，凌虚子和白衣秀士就三天两头过
来找我喝酒。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聊的都是关于从前女人的事。
有一次，聊完女人后，我就问他俩，如果一个人想变白，
除了换皮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凌虚子就说：“还有一种，那就是用金光祛黑祛斑。你必
须找到一种自带金光的东西。”
白衣秀士却说：“你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干嘛非要一定变
白呢？?
我沉默了。
他是不懂啊。当年正是因为自己皮肤黑，从而不敢留住她
的啊。
白衣秀士说：“其实，黑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是你的心理作用而已。如果一个人真正喜欢你，是不会在意你的黑或
白的。”
他太年轻了。
她不在意，我在意啊。
“要是真有能够祛黑祛斑的那种金光就好了。”我叹息。
12
近来，我频频做梦，又总是梦到罗姑娘，而且她总是哭着
的。应该是受凌虚子和白衣秀士的故事所影响的吧。
每次醒来后，再闭上眼睛，我还能继续梦下去。
我将这样的梦境告诉了凌虚子和白衣秀士。
凌虚子说，这可能就是你虚无的根本原因。
13
我本想将这段故事烂死在心里的。都怪酒。
我决定再去找金池长老问个明白。
我提了点藕粉和核桃仁过去。不过，核桃仁已经放在醋里泡了好几天了，吃到嘴里应该会很软的。只是，我有点怕酸，
没尝。
金池长老说： “好长时间不见了。换皮没成功吧。”
我说：“你看不清我，就知道没成功啦？?
他又说：“今天想聊点什么？”
我说：“我最近多梦，而且总是梦到相同的人，相同的事。”
他说：“你把藕粉给我泡了，我喝口润润嗓子，慢慢给
你讲。”
我白了他一眼，只好照办。
大概是泡藕粉的水太凉，藕粉没化开。他喝了一口后，嘴
巴好像被胶黏住了一般，张不开。
“劫@#节%￥……&爱@空*&一面……”讲了一个时 辰了，连一个句子都讲不完整。这几个字还是我凑过去听的。
也就这几个字清楚些。
两天后，藕粉应该都会消化完的吧。
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三天后再来。
14
两天后的那个晚上，我在睡觉的时候，心神不宁，并且，
身上的肉一动一动的。
好不容易入了梦，又梦到罗姑娘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的。
我又忽地醒来。只见窗门透亮，还以为是天明了呢。
起来看时，却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我大惊道：“呀！这必是观音院里失了火！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看时与他救一
救来。”
我纵起云头，即至烟火之下。
我这才想起老和尚所说的字眼意思来。恐怕有一场劫难，
爱恨成空，那将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冲天之火燃起来，前面殿宇皆空，两廊烟火方灼。
我大拽步，撞将进去，正呼唤叫取水来，只见那后房无 火，房脊上有一人放风。我情知如此，急入里面看时，见那方丈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台案上有一个青毡包袱。解开一看，见
是一领锦袈裟，正亮金光。
忽地想起凌虚子和白衣秀士的所言。要不借走试试？这老和尚，有这宝物，不早点给我说，害得我多花了一份藕粉和核
桃仁的钱。
先回去祛祛黑再说。
拿了袈裟，我转步疾走。
15
回到洞中，我点了灯，看了看金光袈裟。那细细密密的针
眼，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吧。忽的，我想起罗姑娘来。
当年她说，若是可以，我将织一件七彩衣裳给你。
不会这么巧吧。莫非，她知道我在此地？
抚摸金光袈裟，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忖思完，已经四更半了。我决定收藏好袈裟，再回去看看。
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被熏得很黑的和尚来。他急
匆匆地跑着。我问，你去哪里？他说找人救火。
我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昨天晚上，有东土来的和尚，借宿寺院，结果半夜
就起火了。
说完，他就累晕了。
东土来的？莫非，莫非，罗姑娘嫁给了一个和尚？那她为
什么还要往西边来？她到底要寻找谁？
一连串的疑问堵在了心口。
不行，我得拍醒他。
16
已经五更了。
我心急如焚。那个和尚没有醒来。我想，这下糟了。罗姑
娘和她的丈夫必将烧死了。
正要出门，不承想，山门已经被人敲得轰隆响。
谁？难道是凌虚子和白衣秀士？
我急忙打开山门。
只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矮和尚出现在了门前。他的头上戴
着一个紧箍儿，腰间系了虎皮裙。
不会吧，罗姑娘竟然嫁给了这样矮矬的人？她是有眼无珠
还是被胁迫的？除了皮肤黑一点，我哪一点不如他啊。
我悲从中来。
“喂，还我的袈裟来。”
哇，他的口气那么凶。罗姑娘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
我气到肺差点爆炸。
但转念一想，既然她选择了他，还是算了吧。对了，他让
我还袈裟，这就说明，罗姑娘没死。
想到这里，我强压着怒火，道：“我不会和你打架的。我
不能伤了她的心。”
“什么话啊？哪跟哪儿啊？”他一脸的迷茫。
“我的意思是，呃，我不会为难情、情敌的。她、她还好吧。”
“好你个姥姥。你这个黑子，说话莫名其妙的。”
呵呵，你当然不知道啦。若是你知道了，你对她不是更凶
了吗？
对了，他怎么喊我黑子？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我黑了。
罗姑娘，对不起了，我要教训一下他了。
我亮出了黑缨枪，跟他打斗了起来。
斗了三百回合，并没有分出胜负。我灵机一动，刮起一阵
黑风来。他经受不住，哀嚎连连。
收了风，我带着那件金光袈裟决定去找罗姑娘。
到了观音院后，我找了很久，并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我
着急了，又架起云来，四处查看。
忽的，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点。
那是什么？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匹白马。白马旁边坐着
一人。
她应该是罗姑娘吧。
我降下黑云，径直朝她走去。
就当四目相视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惊呆了。
“罗、罗姑娘，你、怎么……”
只见他白皙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在滚落。他别过脸去，缩
着脖子，道： “你、你是？?
果然不认识我了。可我一直都没怎么变啊。
“我、我是……”
正说着，忽见那个毛脸雷公嘴的矮和尚蹿了出来，掣出了
铁棒。
“悟空，莫胡来。我来跟他谈。”
原来，这个毛脸雷公嘴是孙悟空？他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下了吗？
正疑窦之时，忽见他的身后闪过一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
慈善女子笑盈盈道： “你手里的衣服是我的。”
“是、是你的？你、你是罗姑娘？?
只见她微笑道：“若想见，也不难。且吃了我手里的一颗
仙丹。”
她将仙丹递了过来。
陌生人的东西要不要吃？要不要吃？
若是能见她一面，千刀万剐都值。我劝自己道。
我心一横，接在手即吞。
很快，我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罗姑娘。
紧接着，一个铁箍儿落在了我的头上。那铁箍儿越来越
紧，越来越紧。
啊，我受不了了。我落地打滚。
“骗子，骗子。你们骗我。”
只见，旁边的那个他始终不敢看我一眼。
17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式。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做了观音菩萨的看山之人。
菩萨说，她知道罗姑娘。目前还好，住在一座很远很远的
大山里。是不是单身，最好别去打听。
她还说，治疗孤独，还是得靠药。歪门邪道没用。
嗯，我流着泪，点点头。
宁公网安备 64010602000777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