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快，一晃就到了最后一学年，四年的学习时光过去了三年。新学期开始，学校对男女接触的限制放宽了许多。
一方面，换了大队长和政委，新来的两个大队领导比较开明，没有前任那么严厉，对学员总是抱着十分理解的和气；另一方面，最后一学年都是“老学员”了，大队领导也用不着还像管新学员那样操心了。
据说新大队长去年随军事代表团访问过俄罗斯伏龙芝军校和法国圣西尔军校，见识了西方院校对学员的管理理念和方式。所以，他对我们比较开明宽怀。
大家对新领导充满希望，特别是曾经心中那盏几尽熄灭的却本不曾熄灭的爱情之灯，也有一种复燃的蠢蠢欲动。
快毕业了，大男大女们自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顺应大家的心愿，新来的大队长和政委居然说要向外军学习，特别要向法军学习，给我们注入了许多令人耳目一新的新思维和新观念。并且，他们提倡男女同学之间只要不违反军纪，应当多接触、多交流，不要封闭保守，这些做法符合世界建军潮流，让我们大开了眼界，心情也大大放松。
我们为我们的思想得到大解放而大呼快哉。
不久，大队领导还请来了重庆市的交际舞教练，每周三和周六下午教我们跳交际舞。政委在大会上讲，你们快毕业了，毕业出去就是当代“帝国”军官了，“帝国”军官不会跳交际舞就不配做“帝国”军官。要求我们从三步、四步学起，尽快学会交际舞。
第一次，许多同学还有些抺不开面子，比较害羞，有的不敢下场，有的下场也不敢搂女生的腰，即便羞答答地搂上了也是扭扭捏捏的。大队长、政委看到这情景急了，干脆自己下场为大家示范起来。他们分别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教练轻快、优美地跳了好几支曲子。同学们看到大队领导这么潇洒，慢慢地胆量也大了起来，纷纷效仿着，搂着女同学的细腰嘣嚓嚓、嘣嚓嚓地跳了起来。
尽管一会儿这个踩着了那个的脚，一会儿那个又碰着了这个的肩，但大家开心得不亦乐乎，在舞场上充分地释放着压抑已久的心情。
第二次，是周六晚上，祝大个儿跑来叫我一起去跳舞，原本我就不会跳，也不想去跳，可这家伙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一把抱着我就往舞场走。他身高力大，我抗不过他，没办法，只好随他进了舞场。
这次跳舞情况大为改观。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男生们开始敢主动上前去邀请女生跳舞了，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一来二往，有的男同学就不那么老实了。有搂着女生的腰越搂越紧的，有与女生贴得越来越近的。时间一长，自然有的就有了生理反应。正如，大家开玩笑所说，男生跳出了“三条腿”，女生跳出了“矿泉水。”个别女生似乎能接受男生的这个热烈，多数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往往不好意思地推开男生，独自离去，而且下一场绝不再与这个男生跳。
我也想试试，因男多女少，正考虑找谁时，五姐林影来了，我正想前去邀请她与我跳舞。
这时，突然随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飘来，快步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女生，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搭住我的肩，生拉硬扯地把我拽到舞池里跳起来。
我回头看时，只见五姐已生气地转身离开了舞场。我想挣脱高个儿女生的手跑去追她，可这个女生好歹不松手，我抬眼一看，原来是李晓华，无奈之下，我只好从了，跟她跳起舞来。
李晓华直率地问：“石言，你是不是跟林影好上了？”
“没有呀，现在谁敢和谁好呀。”
我反问道：“不是听说你和一连连长周小军好上了吗？”
她不满地说：“你听他们瞎传，没那事儿。毕业后还都不知分配到哪去，在学校谈都是白谈。”
我说：“怎么会白谈呢？毕业分配不在一起可以调动嘛，你又在首长身边工作过，随便找个关系就把他调北京了。”
“你瞎说啥？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凭什么找关系帮他调北京去呀？倒是只有咱俩有可能都分回北京。”
说到这里，我们不再交谈，只是默默地随着舞曲扭动着身体，越跳越专注起来。
第一次搂着女生的腰，又是跟漂亮性感的李晓华跳舞，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她的腰十分柔软细腻润滑，搂着她的腰就像搂着一个温水袋，很快没晃荡几圈自己就有些生理反应，我几次试图推开她，拉开些距离，但她不仅不让步，还越贴越紧，几次我都快崩溃了她也不肯放过我……
“讨厌！”不知哪个女生骂了一句，我寻声而去，只见祝大个儿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出了舞场。趁此机会，我赶忙推开李晓华柔软的手，也快步向宿舍走去。
我去问祝大个儿：“刚才在舞场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一个人走了？个子这么高，太明显了。”
祝大个儿略带怒气地说：“单宁静有毛病，跟她跳舞真是活受罪。”
“为啥？”
“为啥？跟她跳吧，她个儿又矮，我得弯腰吧，一弯腰她说我嘴里大葱味大，气味太难闻。”
“你们山东人爱吃大葱，肯定味大。”
“味儿大我就把头抬高点吧，她又说我腰挺的太靠前，似乎顶着她肚子了。”
“要真是那样，都顶着人家了，人家肯定不干了，还是注意些好。”
“她不舒服，我还不高兴呢，不跳就不跳吧，老子下次也不请她。”
“女生俏得很，你不跟人家跳，有的是人请她跳。”
“随她去吧，反正我不稀罕。”
与祝大个儿聊一会，我就回宿舍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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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一开始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闪过来闪过去的不是五姐林影，就是性感的李晓华。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李晓华，好像又是五姐林影拜堂成婚，入了洞房。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的大裤衩和被子上布满了莫名其妙的滑溜溜、黏乎乎的东西。以往也有过，但没意识到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看来跳舞也能让人更快懂事，更让男人意识到了那滑溜溜、黏乎乎的东西大量出现的内涵，意味着我长成了大男人。
难得的见习机会，难舍的复杂真情
最后一学年，各方面的事情都比较多，但大家最担心，也是最关心，迫切需要下大力气解决的最现实问题就是毕业分配问题。同学们除了对付好毕业考试，就是在为毕业分配奔走忙碌。
“何去何从”四个字揪着同学们的心。
这应当是每个毕业生都必须慎重对待的大事。考入军校前，原单位驻地在大城市、条件比较好的地方的同学担心分不回去；原单位驻地不那么理想的，特别是驻边远艰苦地区的又担心被分回去。心里没底，想法就多。一些同学开动脑筋，四处找关系，以便毕业分配能如己所愿地分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和单位。对待这个问题，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军队院校毕业分配有个基本原则，“从那里来，回那里去。”而且，对我来讲分配到哪里都行，我没有太多想法。不是我思想境界高，而是我觉得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军人，只要想在军队干一番事业，就不能计较分配地域。更主要的是我萌生了到基层一线去工作的想法，觉得那里的工作和生活一定更充实。
我还有个习惯，遇到难题和重大选择时，我总会想起在首长身边工作时首长以身作则，不计个人得失的一幕幕，以及那些让人铭记在心的首长的关怀与培养。勉励自己要对得起这些领导和他们的关怀与恩德，应该完全把自己交给组织，做到“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那里搬。”
正当我们在思考、忙碌毕业分配问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选择又摆在了面前。
接到总部通知，各初、中级指挥院校要选出品学兼优的学员到云南前线代职见习三个月，经受战场考验和战斗洗礼。
一九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后，到一九八八年中越边境仍不太平，仍在对峙中发生着零星战况，双方在老山、者阴山（简称“两山”）地区你来我往，互相炮战、渗透和攻击、袭扰。为了把“文革”十年废弛的军备抢回来，军委责成总参组织各集团军轮流到“两山”地区与越军交战，锻炼提高部队的战斗力，这就是著名的“老山轮战”。
学院按照上级要求，指定从我们“指技”合训大队遴选三名优秀学员到云南前线作战部队代职见习。听到这个消息，多数同学情绪高涨，都积极踊跃报名参加，我也不例外。
没几天，根据报名情况，队里为调动大家的战斗积极性，特意组织了一个动员表决心大会，选出二男一女三个同学上台表决心。两个男同学中，一个是一连的靳大奎，他决心毕业后坚决要求分配到边疆去；一个是我们三连的刘忠，他决心毕业后到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去；一个是二连女同学“铁姑娘”宋小玉，她决心留校任教。
最让人感动的是刘忠的决心书从头到尾通篇是血书。这血书是他前一天晚上，等同学们都休息了，一个人悄悄来到队部小会议室，咬破手指，用毛笔蘸上自己的鲜血，一笔笔写成的。
动员表决心大会总结时，政委提高了嗓门说：“三个同学从不同侧面表达了内心的所思所想和坚定决心，都表示要服从组织分配，要求到边疆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特别是刘忠同学，咬破手指，写了血书，他以这种超常的方式，表达了自己最诚恳坚定的决心，让我们深受感动和教育。这就是我们的学员，这就是我们‘指技’合训大队的学员，这就是政治思想境界极高的学员。我代表大队党委号召全体同学，向他们学习，向刘忠同学学习，切实自觉和无私、无怨、无悔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党，交给组织，做革命需要的一块砖，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散会后，大家为刘忠写血书表决心的行为议论纷纷，当然以正面肯定为主，也有负面说法的。我没作任何评论，也没唱高调，只是晚上也悄悄写了份决心书，第二天我分别单独找了大队长和政委，要求去云南前线代职见习，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决心。
大队长见我的决心书只是笑笑，没作任何表态。
政委接过我的决心书，认真地看了起来。从他的眉宇间我感觉到，他一开始很放松，慢慢地往下看时，一会儿眉头又紧锁，最后眉头再松开，脸上露出了笑容，给人一种从晴天到阴天，再到艳阳天的感受。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我的真实想法，希望政委能同意我的恳求。”
“好！我看你的决心很大，是真心想去，那你等消息吧。”
看来有希望，我心里暗藏喜悦。
果然，一个月后，政委通知我，我的请求被学院和总部批准了，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到云南前线代职见习。
军人不上战场，是遗憾的军人。我太高兴了，终于有难得的上前线参战锻炼的机会，别提让人有多开心了。
赴前线前的一个周二上午，学院召开欢送会，阵式摆得很大。因为，这是学院成立以来组织的第一批学员到前线代职见习，各级都高度重视。
总部训练局郭局长又来到了学院，他在欢送会上宣布了总部决定，并代表总部首长向我们三个去云南前线代职见习的学员提了要求。
之后，我们三人上台，接受女学员献花。然后，我们三人分别在大会上表了决心。
他们两位表决心长篇大论，我铿锵有力地只讲一段话：“荣誉是军人的生命，战场是军人的试金石，祖国是我心中永远的神圣，母校是我永存心中的庄严，我将为祖国而战，为母校而战，为荣誉而战，决不给母校丢脸！”说完，我向院领导和同学们敬一个庄严的军礼，就走下了主席台。
台上台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会后，郭局长又单独找我谈了话。
他说：“这次去云南代职见习，是军委、总部对培养‘指技’合训人才的重要方法，希望你能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在前线历练自己，完好无损地凯旋归来。”
我真诚地对郭局长说：“感谢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感谢郭局长的关心，我决心把握好这次去前线的机会，好好锻炼自己，成长自己。另外，我有一事相求，想请郭局长回北京后，将我去云南代职见习的事告诉赵阿姨，但让她放心，请她老人家一定保重身体，我毕业后去北京看望她。”
郭局长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掏出五十元钱，塞到我手里，不由分说，一定要让我收下。他语重心长地说：“小石，见习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安全，老山、者阴山山高林密，那里越军时常偷袭、四处埋设地雷，不时还向我方打炮，有时还有狙击手，危险性大。据前线部队领导讲，越军狙击手使用的都是苏制远距离狙击步枪，有效射程在一千五百米左右，比我们先进得多，而且狙击准确率很高，对我方战士的安全威胁很大。你到了前线要特别注意，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同时，要注意学习山地战中的防御与进攻战斗如何组织、如何打，并注意总结战场经验，必要时形成战地见习报告，也许对提高自己的作战理论水平和实战指挥能力有帮助。我等你的好消息。”
用心听完郭局长讲的一切后，我说：“局长的指点我一一记在心里了，我会注意的，请局长放心。见习结束后，我将认真形成一个像样的战场见习报告报给学院和您的。”
郭局长走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前线见习一定从熟悉战场环境开始，了解越军活动规律，同我军官兵一道，争取有机会能多消灭些敌人，不负各级领导和学院的委派。
第二天，大队为我们三人开了欢送会，学院政治部的司远山主任亲临会场，给我们以鼓励。会上，同学畅所欲言，表达了对我们三人的羡慕与送别、祝福之意。
队里欢送会后，我的六个结义兄弟姐妹一齐来到我宿舍，除五姐外都分别送了纪念品，表达了结义之情。
作为大哥，于向东还代表兄弟姐妹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大家也一一向我说了许多心里话。看着他们，我心潮有些澎湃：这就是兄弟姐妹情义，我会把你们的心意记在心里，带到前线去的。
晚上，李晓华约我去校外走走，我找借口没去，她却主动上门来到我宿舍，送来好些吃的用的东西。
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动情地说：“希望你早日胜利归来，我等着你毕业后我们一起回北京，然后一起去逛故宫、长城、颐和园，天天在一起，去王府井逛街，去后海散步，去香山赏红叶……”
我说：“也许我不会分去北京，我想到基层去。再说故宫、长城、颐和园、王府井、后海我都去过多次了，香山红叶也看过好多遍了，老看也没意思。”
我说到这里时发现她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低头不语，我们有些尴尬地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用真诚而略带羞涩的眼神看着我，大胆地说：“走前，你能不能说句心里话，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将来在一起吗？”
我说：“晓华，我还小，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我想等毕业后事业有所成时再说此事。”
听到我这话，她咬紧了嘴唇，再没说话。我发现从她眼角渗出了泪水。突然，她站了起身来，抽泣着转身跑出了我宿舍，我没有劝阻她，只是用十分茫然的眼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这时，五姐林影走了进来，指了指门外神情严肃地说：“刚才李晓华对你说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哭着跑了？”
我说：“她没对我说什么，我也没对她说什么，更没对她做什么呀？她也许有些激动吧。”
“就那么简单？你骗谁呀？”她进一步追问我。
“真这么简单，我没有骗你。你是我姐，我怎么能骗你呢？要是不信你可以问她。”我说。
五姐不再发问，疑惑的目光像X光机，把我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然后低头伸手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三双鞋垫、一个毛背心、一个笔记本和一个厚厚的小信封一并放在我的床头柜上，也不说话，只用手拍了拍这些东西，然后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要从我房间找出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似的。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严肃而专注地看着我，没有转移的意思。
我抺了抺我的脸，凝神定眼看着她，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五姐，怎么了？”
“你站起来。”
“我站起来？”
“对，你站起来。”
我满头问号地站了起来。
五姐从床头柜上拿起毛背心，用力扳我的肩膀，用命令的口气说：“转过身去！”
不知她要干什么，我只迟疑了一下，她就显得有些不耐烦地一嘟嘴，一瞪眼，我只好乖乖地把身体转了过去，把背给了她。她把毛背心贴在我后背上，两手把毛背心抻开，又在我后背上比了比说：“正好，不大不小。”之后，边收毛背心边说：“听说云南边境早、晚凉，湿气大，你记得早晚把毛背心穿在衬衫外面，外加军装保保暖，防防湿气。”
五姐说到这里，把毛背心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我床上，又从床头柜上拿起鞋垫，塞进我的军用胶鞋里比对着，脸上露着了笑容且略带几分自豪地说：“嘿、嘿，也正好，不错。我一共做了三双鞋垫，你走路太费鞋和鞋垫，你去见习三个月，可以一个月穿一双，应该够你用的。”我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五姐，差点没忍住，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可心里没忍住，真想紧紧地抱着她，投入地亲吻她。
我撇了撇嘴，欲言又止；我伸了伸手，欲动还羞，只是木头一般傻呆呆地看着五姐那清秀可人的脸。
这时，我看见五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没搞懂，当我慢慢地明白过来时，我却像个懦夫，只是上前一下子抓住她的双手，有气无力地说：“五姐，谢谢你。你给我这些东西我会珍惜的，我去云南也会好好的，你放心好了。到了边防部队我就给你写信，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你。你也一定要把你在学校的情况随时写信告诉我。”
我深沉地望着五姐，稍稍用力握住她的手说：“五姐，太晚了，你该回去了，要不让人看见了会说闲话。”
五姐一下子睁开双眼，怒气冲冲地说：“你……你怎么这样？你就是个十足的傻子！难道你就一直想把我当你的五姐？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五姐，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你就像亲姐一样关心我、照顾我，你比亲姐还亲，你对我的好，我早就记在心里了。”
“石言！我们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毕业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五姐几乎是在吼。
“难道除了叫我姐，你就对我没有别的感觉和想法吗？就一辈子都这么叫我姐吗？你是不是和李晓华好上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急忙解释道。
“五姐，请你原谅，其他方面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我去云南见习不是儿戏，听说危险性挺大的，甚至经常有生命危险。要是我们的关系进了一步后，我在云南见习就会心神不定，而且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对你影响会很大的。”
“不许你乱说！”
五姐一下打断了我的话，十分不高兴地捂住了我的嘴。
我轻轻拿开五姐的手，却紧紧地握住不放。
我用真诚而深情的目光看着五姐继续说道：“五姐，你一直对我很好，处处照顾我，把我当亲弟弟一样对待，是我们七个兄弟姐妹中对我最好的，我曾经一度产生过一种离不开你的感觉。”
“那，这种感觉你现在还有吗？”五姐几乎用有些许颤抖的声音温柔地问。
我有些言不由衷地说：“还有，但不全是那种感觉。”
“那，我问你，去年我生病发烧在宿舍休息的几天里，你乘大家上课之机，天天偷偷跑来照顾我，甚至上课时都悄悄溜出去给我买水果，又装病到卫生队去给我开药，这仅仅是姐弟情吗？”
“五姐，可是我还小，等我长大点吧。现在这方面的事我有些不敢想。而且，你不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在总部首长身边工作，深受首长影响，要不是首长的百般爱护与关心，我哪能考上军校呀？更不可能与你及几个哥哥姐姐相识。我曾向首长保证过，事业不成绝不谈个人问题的。”
五姐咬着嘴唇说：“好吧，我不想勉强你。但是，也许等你觉得自己长大了，我们也就疏远了。不过，没关系，我等你从云南回来，若你还没这感觉，那我再等你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如果那时你仍旧对姐我没有坚定那种感觉，到时一定要告诉姐哈，别让我自作多情地傻等着。你说中不中？”
我觉得五姐太好了，真让人爱怜。
我负疚地说：“中！五姐，我会的，你那么善解人意，善于体谅、关心他人，特别是关心我，让我十分感动。但对未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更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眼前这些，特别是对你的感情，希望你从心里真正能够理解。”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一把将五姐抱住。五姐却用颤抖的手将我推开，脸上露出了略带羞涩的笑容。她居然用她温情浓郁的手，轻轻地揪了揪我长得不够美观的鼻子，又捏了捏我的耳朵。然后，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她慢慢转过身去，迈开轻盈而又有些沉重的步子，毅然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痴呆呆地看着五姐离去的娇小的身影，即便是看不见了，仍旧痴呆呆地望着门外，仿佛五姐并没离开房间走远，一直站在我眼前。
面对离别，面对真情，面对未来，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不争气地漫过了我的眼帘……
五姐，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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