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愿与情离
辰青云从山城回来，继续研究干扰源问题。几周来，除了上班和聚会，晚上11点之前，周六和周日全天，他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干扰源的数据研究中。他有一个癖好，桌面上不规整就没法专心下去，尤其被问题卡住的时候。这次回来，面对更多的问题，他更加烦乱，整理桌面成了主要工作。最后，他身心疲惫。
骆雪梅带他和周岩聚会几次后，他突然发现生活如此快乐。与周岩的技术交流，让他心情愉悦；与她的温情对视，让他心花怒放。尤其她的悉心照顾、温柔体贴，让他忘却了所有的技术乐趣。他心想，钻研技术真可能变成傻子。于是，骆雪梅的频频侵入，将他曾经的依恋和痛苦埋入心底，他终于跳出漩涡，准备享受新生。
已经一周没有骆雪梅的信息。上周聚过两次，这周不聚了？他打开微信。
“这周没安排吗，什么时候再聚？”没有回答，他又发个问号。
“周岩忙，没有时间。”半小时后，收到她的回信。
“你有时间吗？”他秒回，但没有收到回信。他想她可能真忙，没时间回复他。
“你想约的是周岩，对我不感兴趣，我们也没有可聊的话题，不难为你了！”半小时后，终于收到回信。
“没有啊，跟你有话聊啊！”他想起每次聚会，的确和周岩聊的多，她大部分时间在聆听，在一旁温柔地伺候，张罗着每个细节，抢着买单。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想到这，他赶紧加上一句，“抱歉，是我不对，还是想约你，给我一次补过的机会吧！”
“你不怕被纪检部门约谈吗？我们是甲乙方，见面不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单独聊。”半小时后得到回复。
“请你谅解，真得很想约你，找个离单位远的地方吧。”他感觉自己被吊起来，随意鞭打。
“好吧，时间和地点你定！”下班前，他才收到回复。
晚上六点，河边一条私人游船上，老船工慢慢摇动船浆，向清冷的上游划去。封闭的船仓里，茶水的清香弥漫开来。骆雪梅垂散长发，清秀的面孔白皙滑嫩。他才发现，她真得很漂亮。细长的手指托起茶杯时，优雅自如，半敞开的上衣里面，露出白色的内衣边缘，乳沟半隐半现。他搜索记忆，从没见过如此性感的样子。她将上衣合拢起来，冷淡地看他，仿佛知道他心中的色意。
“聚会多次了，今天才单独约你，是我太忙了，真得抱歉！”他盯着淡漠的她，又轻声说，“上次去山城那个暴雨的晚上，是我怠慢你了，这几次聚会，我觉得你真好！”
“你这人一身毛病，没有一点儿生活情趣。现在想一想，还真得感谢你，让我冷静地思考。这几次聚会后，我想，还是不打扰你最好！”她依旧冷淡。
“什么意思？”他心慌起来，难道她态度有变，自己一厢情愿？
“相处这段时间，让我看清了你。你就是想骗骗我们女孩子，不想投入太多，只想逗逗我们，证明你有手段。其实，你心里有问题，有病态的同性恋倾向。你跟周岩如此投缘，情感真挚，对我却没有想法，这是明显的病态症状。而且，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你说自己清高，其实是忽悠。你是不是觉得女孩都应该喜欢你？什么‘我太忙了’，就是找借口，就是自以为是！还有，既然你曾说过喜欢我，每天发个微信，问候一下，还需要时间吗？还怕别人看见吗？你不光自以为是，还自私自利！”她冰冷地说。
“没有啊！”他开始惊慌。
“我现在后悔那天晚上对你说的话，我要全部收回。我没向你表白过什么，至于你说喜欢我，现在答复你，我不同意！”她把整个事情翻转过来。
他脸色苍白，怎么也没想到，真得把她放进心里时，却被无情地拒绝。哪有这么容易啊！这些天来，好不容易把颜依月从大脑中挤出，把她塞进来，越塞越满，越勒越紧，不能自拔了。现在，居然被她全部抽离，变成一片空白。他感觉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满脸伤痕。
“不是啊！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他伤感起来，觉得自己真错了，然后喃喃地问，“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你说呢？”
“不知道！”
“你只会说不知道，我就生气你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还补救什么！”她转开脸，将视线投向窗外的河面。
“那就是没有希望了？”他心乱如麻，开始崩馈。
“好了，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她转过脸面对他。
“好吧！”他感觉她在拒绝之前，要斩断乱麻，省得留下后遗症。
“你什么时候开始真心喜欢我的？”
“从山城回来之后！”
“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
“还说不知道？”
“噢！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和你的直率，看到你心动！”
“你是心里喜欢还是肉体喜欢？”
“嗯……全都喜欢！”
“就是说，你心里真切得，诚恳得，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是的！”他盯着她，觉得又有了希望。
“想做多长时间？”
“一辈子！”他直接说出，没想那么多。他觉得先挽回她的心再说。
“好吧，看到你这种诚恳的态度，让我想一想。我才明白你相亲的那些对象，为啥没有好结果了，都是你这些臭毛病导致的。我可以先忍一忍……暂时做你的女朋友，就算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吧，反正我也单着！”她从冷脸转变为笑脸。
他懵了，从拒绝到接受，她转变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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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么多臭毛病吗？同性恋，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没人跟我说起啊，你是不是瞎编的？”他奇怪地盯着她。
“后悔了，想撤回你的承诺？承认口是心非了，承认虚情假意了？我可告诉你，一旦承诺了，就不许再欺负我！说吧，是否收回你的承诺？”她的笑脸又变成冷脸，孤注一掷，如果他回答是，她会立刻离开，断绝所有关系。
“没有，没有！”他盯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什么时候欺负她了，难道被她套路？行了，认栽吧，谁让自己没有时间研究这个女人呢！
见到她又变成笑脸，他犹豫后逗她说：“这小船里只有咱俩，船夫不会轻易进来。你看这舱壁上挂着一幅画：春江花月夜，是不是跟外面的风景很配。这种天时、地利、人和，很有风情啊，你没有想法吗？既然做我的女朋友，不管暂时的还是假装的，我都想验证一下。而且，是不是同性恋，是否对女人感兴趣，我更想知道。呵呵，你看，这船舱里有一捆竹席，可以铺出一张床。嗯，船夫想得真周到！”他瞄了一眼她的身体。
“你想干什么？”她用手拢紧上衣，瞪着他，脸却红到脖子根，“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不是很传统吗，原来也色胆包天！你要干什么，我可要大喊了！”她吓唬他。
“那个暴雨的夜晚，你怎么不喊呢？我要弥补当时的过错，若那时生米煮成熟饭，还能让你今天这样冷漠绝情！”他坏笑道。
“你敢？我真得很传统，我妈给我下条红线，说只要越线，就断绝母女关系！你说吧，想让我见不到母亲，你就来！”
“至少和那晚一样吧！”他将竹席上的线绳拉开，顺势展开。他脱鞋坐到上面。
“那夜你到底干啥了？乘我睡着的时候，说！”她脸红地瞪着他。
“你上来就知道了，快上来，坐在这里舒服，跟你开玩笑呢，上来呀！”他笑了。
她脱鞋上来，他顺势抱住她，倒在竹席上，将她的嘴紧紧堵上。吻够了，问她，“你老妈真这么说？”
“当然了，老妈把我骂大，老爸把我宠大，两个极端！因为我的事，他们总吵架。我知道老妈对我好，总管着我，但我受不了，还逼我相亲。对了，春节回我家吧，让你看看我妈有多凶！”她柔顺地贴着他，痴痴地笑着。
“我要是有个爸该多好，我妈也是把我骂大的，但没有人宠过我，唉！谁让我是个男孩呢。对啊，你不是说我同性恋吗，我要验证一下。”他把手伸进她的内衣，她扭捏地躲避着，笑着，船晃动起来。外面船夫的声音传进来：船走了！船走了！他们慌忙静下来，对视着偷笑。
俩人回到餐桌。他走出舱外。船夫悠闲地停止摇橹，坐在船头，抽着烟，旁边架着一个炭火炉，在流光的河面上闪烁。他将一把肉串放到红彤彤的碳火架上，边跟船夫说话，边翻动着肉串，见肉串烧好，拿起放到盘子上，回到船仓。她已整理好凌乱的衣服，重新涂好口红，优雅地梳理长发，恢复到来时的秀丽。窗外的夜色已深，河水溅起凉意，涌来轻风，船轻轻地摇动着。
“光顾着谈情说爱，忘记正事了，看来恋爱不是一件好事！”他把肉串放到她的盘子上，看到她盯着自己，又说，“山城矿业公司来电话，说5G大数据接口已经就位，让我们过去测试。这两天准备一下，我们各带几人过去先开展工作。”
“这么快？不是说至少两月才能完成么，看来你们国企的效率也挺高嘛！”
“是有人帮助你，是颜依月让老公促成这件事的。她说期待着咱们过去，她和老公要好好地招待咱俩。”
“咱俩？我跟她又不认识，你的同学，招待你就好了，你上次不也没带我吗。”
“你这人又拿上次喝酒说事，还说你情商高，是人家帮你啊！颜依月特意说了，一定带你女朋友来，那个漂亮的项目负责人！”
“女朋友？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之前我可没答应你！”
“呵呵，谁知道你对她说过什么，人家认为你就是，我也没法说明。不过今天之后，你就是我正大光明的女朋友，可以官宣了！”
“你忘了纪检约谈的事了，项目还没完成，我可不想这么招摇，也是帮你！”
“怎么又反过来了，刚才还骂我假借纪检约谈，现在又变成你的挡箭牌！宴请只有他们两口子和咱俩共四人，没有外人，人家没必要透露你的信息，怕什么，哦！上次你吃醋挺严重啊。我奇怪你怎么能吃醋呢，估计你是见不得旁边有更漂亮的女人！”
“你说什么？不是说我比她漂亮百倍吗，你才是反过来的。你又要为所欲为，你欺负我！我就是不去，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不想见她！”她气脑地要哭。
“好，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我的大小姐！”他赶紧哄她，心想女人之间真复杂！
两天后，他们和同事一行六人坐动车前往山城。
骆雪梅不让辰青云开车，说开车太累，害怕再次山崩地裂，成为孤魂野鬼。他却说，那些孤魂都是梦中的女神，冥冥中保护他。动车一行人里，他俩拉开距离，伪装得客客气气。
到山城的晚上，颜依月和老公范达请他俩吃饭。
范达坐在中间，俨然一幅领导的样子，硕大的脑袋上盖着一层短短的头发，坚硬得像刺猬。脸皮细腻柔软，仿佛用牛奶洗完，侧面看像一名精致的女人，粗眉下鼓出一双豪气的眼睛，显出精明强干。两位男士坐在一起，两位女士紧挨着各自的男人，相隔对视。
范达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红酒，让服务员给每位倒满，说这酒是本地的特产。近年扶贫改造，在山城周边的山村荒野，大面积种植葡萄。这种葡萄品质卓越，酿出的酒连续几年获得国际金奖。这酒是限量版，上千元一瓶。他说只给尊贵的客人享用，请大家放量豪饮。
颜依月身穿红色长裙，像一位新娘，脸庞红润，光彩夺目。她举起酒杯，说辰青云是她的初中同学，上学时虽没有交流，但同学之情天长地久。当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他时，他清楚，她想隐藏他们之间的一切。他暗中生气，童年和少年的16年陪伴，就这样变成没有交流的同学之情，被蒙混过去了？
范达说，依月的同学就是他的同学，你们的事就是他的事。说这些事都不算事，你们有好项目尽管找他，凡是在矿业公司范围内的，他都保证没有问题。然后滔滔不绝主导着大家聊天。范达是前矿业公司总经理的儿子，曾以矿业公司下属集体企业为名，承包当地一座小煤窑。国家出台关停政策后，他利用关系又开始承包矿业公司的煤碳运输业务，短短几年的打拼，已是当地的隐形富豪。后来混进矿业公司的中层。从外人看，他是国企的干部；从内部人看，就是运输包工头。他比颜依月大5岁，性格豪爽，吹嘘着自己的创业史，夸耀着遇到难事时的精明手段，以及和一些大人物的紧密关系等。
颜依月亲密地给老公夹菜、倒酒，贤妻淑女形象，让辰青云深感不爽。她的亲昵照顾，倒是让范达笑得极不自然。骆雪梅看在眼里，只要颜依月给老公夹菜，她就给辰青云夹菜，也一样亲昵的表现。仿佛这两对男女在比赛，看谁更温柔，更体贴。辰青云应酬着范达的夸夸其谈，不时关注她们的比赛进度。最终，颜依月败下阵来，停止对老公的亲昵，过来拉着骆雪梅的手，坐到两位男人的对面，开始独立交流。餐桌被明显地分隔开。不一会儿，辰青云就发现这对女人变成了亲昵的姐妹，像闺蜜？像同性恋？甚至远远超越。他开始紧张，怕她俩无话不说，怕与颜依月的秘密，被骆雪梅知道。他不时看向她们，可是她们却完全甩开男人，好像这间房里，只有她们在私密交流。
谈到上次矿难事件，范达说出一些神秘事情，令他大为惊讶，从对两位女人的关心，跳转出来。
范达说他当小煤窑矿主时，曾经有工人上井后出现失忆情况。同伴问失忆工人井下的状况时，工人说跟喝醉酒一样，又说仿佛做噩梦，被人超度着，有神灵拽着他们的魂魄往天上飞。他们以为自己死了，但醒来后身体没有受损，而且事件发生时，工人的对讲机和携带的小收音机里，发出大量的噪音，持续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范达又说，这次矿难事件，据井下营救出的工人说，矿难发生时，不知哪儿传来嘈杂的音频声，好像放大百倍的风扇噪音，铺天盖地罩住他们，有人晕倒。塌陷发生后，这几名晕倒的人没有及时救出来，才死亡的。根据救出工友的叙述，范达说跟以前小煤窑的失忆情景相似。
他的好奇心提起来，问范达，这些失忆事件总在矿井中出现吗？
范达说，这次矿难后，塌陷的矿井被完全封闭，矿工们很忌讳这件事，谈论的人很少，说怕被井里的鬼神盯上。也有人说，这次矿难，是这种杂音与地震发生共振造成的。私下里，他们做好了防范措施，在井下作业时，只要有这种苗头，比如对讲机和收音机里出现大量杂音，或有人出现幻觉，就快速撤离升井。后来大家习惯了，但对下井工人的神志变化非常在意。
辰青云对提到的鬼神感兴趣，范达又说，以前煤窑中出现此类事件时，当地人就说这是矿井里的灵魂在聊天，乘机挤进工人的大脑，才出现这种现象。说昆古山脉在几千年的历史中一直打仗，西侧的游牧民族和东侧的农耕民族一直在冲突，山脉上有纵横交错的长城，是早期战争的前沿阵地。历史学家统计说，这里是地球上因战争死亡累积最多的山脉。矿业公司领导找过一些专家讨论，后来被上级部门约谈，说他们讨论迷信！当然，专家们对此也是嗤之以鼻的。
吃完饭，颜依月挽着老公走出餐厅。她对辰青云和骆雪梅说，自己流产后身体刚恢复，正准备休养和再次怀孕，最近不常来酒店，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大堂经理说吧，她已交待过此事。然后，颜依月挥挥手，亲昵地挽着老公走了。
他和骆雪梅的房间紧挨着，不管白天工作还是晚上娱乐，同事们相处得非常开心。他偷偷问她，与颜依月交流什么了，那么亲密？她白了他一眼，女人的事你也关心！
几天后工作结束，计划次日上午返回江城。
这几天，他的睡眠不好，一直想着那些神秘事件。明早就要返回江城，他的内心空落落的，好像丢掉了什么。整个夜晚，他睡不着。凌晨，窗外刚刚发白，他就起床，准备出去散散心。他走出房间上到顶楼，站在那座巨大的天线塔下。地平线上清冷的微光，正辉映在西南半包围的群山上，映出死寂般的孤独。他呆望着天空，那片还未隐去的星辰，神秘地闪烁着。
身后一个身影袭来，他吓了一跳，回过头看，颜依月正素颜苍白地站在后面，一身白色的长裙，在清冷的风中舞动，与微白的天际融为一体。他惊讶地问：“你怎么上来了，不是回家休养吗？这么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想起上次在这里，那个夕阳的傍晚，骆雪梅也是这么悄无声息地上来。但此时，是未醒的清晨。
“睡不着，这里就是家！我的房间在酒店二楼。房间里有监控，看到你上来，我就上来了。”颜依月走近，忧郁地看他。然后，他们一起抬起头，遥望苍白的天空。
“这几天你一直在酒店里？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不想打扰你们！”她的声音，立刻被晨风吹散。
他不再说话。自从见过她，他感觉两人越来越陌生，正背向远离。他们之间根本不在一个时空里，一个在南天，一个在北天，相隔万里茫茫不见！童年和少年的记忆，随着天际的隔阂，已经消散在尘埃之中。他不想再次回忆：他们共享的时光。
“骆雪梅是个好女孩！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她打破了沉默。
“我们刚开始处，还没有打算！”然后又是沉默。他觉得除此之外，再没有可聊的话题，初见面时的回忆都已聊完，他不想再聊回去。
当星辰彻底隐去，第一缕纤细的光线从深空的云层中反射出来，虽然太阳还隐藏在地平线之下，他觉得该打破沉默了，问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吗？”
“相信。我相信，天地间的鬼神会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生！”
“如果天地间真有灵魂和鬼神，在这片时空看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祈愿他们，还给我失去的灵魂伴侣，让我永远相随！”她轻轻地抽泣起来。
等她停止抽泣，他缓缓地说：“这座天线塔的周围，有一些神秘的信号源。这些信号源可能是未知天体产生的，它们就存在于这片天空中，像鬼神，更像灵魂。那些矿井中出现的失忆事件，肯定与此有关。我推测，这里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测试地点，条件成熟后，我想在这里安装测试设备，进行独立研究。”
太阳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她苍白的脸映在朝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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