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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在消失的笑声(子川)

发布日期:2012-05-27 11:14:00 

 

  又读到范小青的一个短篇《短信飞吧》(《作家》2012年4期),如同她近期的短篇小说,这同样是一个“短篇不短”的小说。在故事层面,小说的人物关系一点也不复杂,普通机关两个副处长黎一平和坐在他对面的老魏,再就是副处以下一群似乎面目不清的机关工作人员,在小说中他(她)们的名字这样被提及:“大家都骂大鬼,大鬼就骂小玲,小玲骂老朱,老朱骂阿桂,阿桂骂谁谁谁,谁谁谁又骂谁谁谁……”小说的情节似乎也不复杂,黎一平终于熬成副处长,他和坐在他对面的老魏,两个老机关,先后从大统间熬进双人间。在机构重叠、冗员遍布、人浮于事的机关,“坐机关”差不多就是坐着熬时间的机关,尽管其间不乏“机关重重”的险恶,但这些普通坐机关的人,正如米沃什所言:“站在一个受盲目力量的行动所左右的机制面前,必须把他们的是与不是悬置在半空中。”

  正所谓闲事生非。熬时间的机关里的人,在熬时间的日子里,就闲出一些是非。机关里有很多闲事。也不完全是闲事,比如一个组织部长的闲聊电话,一个可能系误发的与本单位一把手领导有关的暧昧短信,既是闲事,也是正事,或者说在现行机关中,闲事与正事,其关系有时甚至倒置。

  普通工作人员的大统间有大统间的是与非,副处长的双人间有双人间的是与非。关于大统间与双人间,小说中有这样的描写,“过去在大统间里办公,那是许多眼睛的注视,但这许多眼睛的注视是交叉进行的,并不是许多眼睛都盯着你一个人,而是你盯他,他盯她,她又盯你,你又盯她,一片混乱;还有,这许多眼睛的盯住,大多不是非常直白的,而是似看非看,似是而非,移来转去,看谁都可以,不看谁也都可以,十分自由。”而进了双人间(当上副处长后)情况就不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如果没有什么打扰,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楚,更不要说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从身体到思想,几乎无一处逃得出另一方锐利的眼睛和更加锐利的感觉。”

  黎一平与老魏之间的是非,诱因来自于手机与手机短信。两个副处长,面对面两张办公桌,“因为空间小,距离近,你越是不想关注对方,对方的举止言行就越是要往你眼睛里撞,你又不能闭着眼睛上班,即使闭上眼睛,对方的声息也逃不出你的耳朵,即使在耳朵里塞上棉球,仍然笼罩着你的感官。”手机电话与手机短信,都是带提示音的,因此,对于两个想尽量保持安静、刻意想着不注意对方的人来说,这种提示音就成了很大的声音。

  于是从无意中听对方通电话,到好意提醒对方有短信这些小事中,惹出的故事竟最终改变了人的生存状态:比如黎一平因此有了点神经质,遇事宁可通话也不敢发短信,而老魏最后竟因此调离这个单位。这些似乎都是闲出来的“事”,生出的却不是一般的“非”。

  事实上,故事层面的内容,并不是小说的全部,如果不是停留在对小说的浅阅读上,人们会发现,小说所选取的生活细节,既是常见的一种生活真实,也是超生活体验的另一种真实。所谓超验是生活细节在小说中被放大,比如手机短信飞来飞去对生活的影响作用,又比如两个副处长面面相觑时的紧张与焦虑,都是呈现于放大镜中的略带变形的另一种真实。甚至小说标题《短信飞吧》,也有意无意放大了一种无奈的情绪。毫无疑问,作者选取这样的内容并加以放大、强调,是为了更尖锐地(而不是像小说文本所采取的温和的叙说方式)揭示,在人们习见并为之麻木因而无动于衷的生活现场,我们的生存有着至少两个层面的悖谬。一是现代科技的进步与发展,已经扭曲甚至完全颠倒科技应用服务于发明者的初衷。手机作为现代通讯手段,得到广泛应用,已成为现代人交流、交际的主要工具,尽管它只是现代科技应用于现代生活的一个极小的侧面。通过小说,人们可以看出,这些人们试图用来改变客观世界且方便自己生活的现代科技手段,正在异化成影响现代人生存质量的一种他在。放眼世界,不同政治制度都在强调的现代科技文明,已某种程度上构成对真正文明的危害。大到可能毁灭地球的核武器,小到城市车辆排放的废气,人们正由对科学崇拜进而发展成被科技奴役,最终还极有可能被科技所毁灭。再看我们,自从上世纪初的文化启蒙运动始,“德先生和赛先生”成了中国新文化运动期间的两面旗帜。100年下来,“德先生”贵体无恙乎?且不说。而“赛先生”的表现,单从环境污染、能源消耗这些小的方面来看,就着实的不敢恭维。更何况,这一切,仍以一种现在进行时在延续,小说的结尾这样写,“新来的副处长正要说话,黎一平搁在办公室桌上的手机响了,新来的副处长说,黎处长,你的手机响了,只响了一下,是短信吧。”

  再就是有一种基于体制设置上的荒谬,潜伏于我们具体生存的全程,在消解生命的价值。即如前面所说的渗透于机关的闲与闲是生非。也许有人会说,这不对,机关也很忙的呀,无数的学习、统一思想,甚至工人做工,农民种地,等等等等,不都是由机关来主持操办的吗?是也不是。回望一个人的生命史,几十年中,一会批这个,学那个,一会批那个,学这个,一套一套,煞有介事,尽管在逻辑层面,许多事竟前后矛盾甚至不可调和。这样几十年下来,去看一个人前前后后、反反复复、轰轰烈烈的生命,像不像一个正在消失的笑声?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主持操办这些事情的机关,闲一点忙一点,又到底能改变什么呢?

  显而易见,生活中的人们早已麻木,不再去想这个那个问题,他们随波逐流地活着,他们不管不顾地活着。可作家不能,尤其是优秀的作家!我因此想起西蒙娜·薇依致《南方手册》编辑的一封信,她在信中说:“我相信,在刚刚结束的这个时期的作家们,需要对我们这个时代的种种不幸负责。我这样说,不只是指法国的失败,我们时代的种种不幸,涉及面要广得多。”

  她在说时代的种种不幸,作家不能无动于衷,因为“作家们按其天职,应是一种现已失去的宝物的守护者。”当科技应用扭曲了生存的本旨,当人们被体制缺陷这头怪物无情吞噬,作家应当有一种警觉与责任。因而,生存的各种悖谬与体制上的种种荒谬,真正的作家都不应当无视它们,更不应当卷在从众随俗甚至媚俗的潮流中无所事事。

  自然,小说不是论文,它不需要论述这些道理,但它提练出来的生活现象,却具有一种张力,让人由小见大,联想到许多东西,引人深思并促人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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