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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contents
引 言 ……………………………………………… 001
传说夫差立冶城 …………………………………… 007
孙吴运渎今犹在 …………………………………… 009
西州遗迹甚分明 …………………………………… 012
王导西园辟别墅 …………………………………… 015
卞壸阵亡葬冶城 …………………………………… 018
谢尚宅居竹格渚 …………………………………… 021
谢安悠然登冶城 …………………………………… 024
羊昙西州哭谢安 …………………………………… 031
桓玄废寺兴别苑 …………………………………… 034
王僧虔宅马粪巷 …………………………………… 037
卞壸墓侧何点宅 …………………………………… 042
宋明帝置总明观 …………………………………… 046
萧纲献诗颂梁皇 …………………………………… 050
西园赋诗阳休之 …………………………………… 055
李白结庐谢公墩 …………………………………… 058
冷朝阳与乌榜村 …………………………………… 060
皇甫晖邸王府巷 …………………………………… 063
紫极宫前话南唐 …………………………………… 067
汉西门与四眼井 …………………………………… 070
古运渎上话笪桥 …………………………………… 074
冶城题诗王安石 …………………………………… 077
泥马巷里说康王 …………………………………… 080
虞集追记飞龙亭 …………………………………… 084
文采千秋龙翔寺 …………………………………… 088
图帖睦尔怀王府 …………………………………… 091
朱元璋建朝天宫 …………………………………… 094
史痴冶城卧痴楼 …………………………………… 097
冶城北园魏国公 …………………………………… 102
朱状元巷说之蕃 …………………………………… 105
古代官街明瓦廊 …………………………………… 110
梅氏世居明瓦廊 …………………………………… 112
胡宗仁隐冶城山 …………………………………… 116
陈鹏年毁南市楼 …………………………………… 119
罗秉伦宅银台第 …………………………………… 122
乾隆和诗苏子瞻 …………………………………… 125
仓巷南头龚孙枝 …………………………………… 128
邢氏缘园今何在 …………………………………… 130
何恪慎居甘雨巷 …………………………………… 133
温葆深宅绫庄巷 …………………………………… 137
太平天国总圣库 …………………………………… 140
天朝壁画堂子街 …………………………………… 144
校勘学家张文虎 …………………………………… 148
金陵书局莫友芝 …………………………………… 151
张之洞馆南台巷 …………………………………… 156
陈作霖宅安品街 …………………………………… 161
朝天宫顾亭林祠 …………………………………… 165
命运多舛黄思永 …………………………………… 169
军火专家张士珩 …………………………………… 172
竹竿里人李味青 …………………………………… 175
影视宗师孙明经 …………………………………… 178
冶山道院话古今 …………………………………… 183
甘熙宅第展新容 …………………………………… 187
引 言
朝天宫古建筑群，位于水西门内莫愁路东侧冶山上，今朝天宫 6 号。相传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前 528—前 473）在此设置冶炼作坊，初名冶城。三国时，东吴孙权（182—252）复置管理冶铁的署官，亦名之冶山。东晋大兴初年（318），王导（276—339）辟其地为司徒府西园，园内营建亭台楼阁。太元十五年（390），江陵沙门法新改园为冶城寺。元兴二年（403），桓玄（369—404）废寺为苑，广起楼榭，飞阁复道，延属宫城。南朝泰始六年（470），在此建立总明观，设置东观祭酒、坊举各一人；举士二十人，分为儒、道、文、史、阴阳五部学。隋唐时期，为道家宫观，名太清宫。杨吴武义二年（920）建紫极宫、钟阜轩。北宋雍熙年间（984—987），建文宣王庙，祀孔。大中祥符年间（1008—1016）复为道观，初名祥符宫，旋改天庆观。元贞初年（1295），改名玄妙观；至顺二年（1331），改为永寿宫，建钟英亭。明洪武十七年（1384），朱元璋（1328—1398）下诏赐名“朝天宫”，以供皇室贵胄、文武百官、袭封子弟演习朝仪，并设置道录司署于其中。朝天宫一名亦沿用至今。有清一代叠加增修，唯太平天国时期（1853—1864），焚毁大半，残存殿宇辟为火药库，名之红粉衙。清同治四年（1865），两江总督李鸿章（1823—1901）命江宁知府涂宗瀛（1812—1894）移建江宁府学于朝天宫。同治五年（1866），两江总督曾国藩（1811—1872）拨银重修，改道观为孔庙，宫墙殿宇，杰阁崇云，现存建筑群的格局仍系当年旧制，中为文庙，东为府学，西为卞壶祠。
朝天宫，历史悠久，文化渊薮。历代诗人骚客题咏无数，风流韵事，相传千年。东晋初期，丞相王导身体羸弱，元帝、明帝每每至其府邸西园，商议国事。至成帝时，王导与中书令庾亮（289—340）同受明帝托孤为顾命大臣，共辅幼主。然庾亮重权，常常势压王导，遂使王导信威压抑。其时，庾府在石头（居西），王府在冶城（居东），每遇西风扬尘，王导在府宅中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庾亮，字元规）尘污人。”怨怼之情，溢于言表。政事之余，王导曾邀请著名的隐逸高人郭文举来西园读书讲文。郭文，字文举，河内轵（今河南省济源县）人，少爱山水，喜优游，尚嘉遁。西晋永嘉五年（311），步担入吴兴余杭大辟山，倚木于树，苫覆其上而居焉。时猛兽为暴，入屋害人，而文独宿十余载，卒无患害。尝有猛兽忽张口向文，文视其口中有横骨，乃以手探去之，明旦，猛兽致一鹿于其室前。王导闻其名，命谘议参军葛洪（283—361）和余杭令顾飏（274—346）二人，造访并相携回京都建康（今南京市）。既至，王导将其安置在西园，建读书台以居之。一时，朝士咸往，众宾共集，与郭文举议辩，散骑侍郎温峤（288—329）问曰：“猛兽害人，人之所畏，而先生独不畏邪？”郭文答曰：“人无杀虎之心，虎无害人之意。”可谓至理之言。居西园七年，未尝出入，因有郭文举读书台云。东晋咸安年间（371—372），尚书仆射谢安（320—385）与右军将军王羲之（321—379）同登冶城，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因有谢安墩云。东晋义熙十三年（417），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宋国公刘裕（363—422）占领后秦都城长安后，班师回朝。世子中军谘议、黄门侍郎谢灵运（385—433）奉使慰劳于彭城（今徐州市），所撰《征赋》中有“视冶城而北属，怀文献之悠扬”的美句。南朝梁大同八年（542）九月九日，武帝萧衍（464—549）携群臣同游上林苑（其地在今北极阁、鼓楼岗以北），太子萧纲（503—551）正在西州城视事，闻讯，驱车赶赴上林，并作《九月诗》进呈，以记盛况佳景：“大君重九节，下辇上林中。酒阑嘉宴罢，车骑各西东。时余守西掖，脂车归北宫。车分独坐道，扇拂冶城风。落照堑中满，浮烟槐外通。长乐含初紫，安榴拆晚红。”兴和二年（540），东魏散骑常侍阳休之（509—582）出使南朝萧梁，驿馆就在冶城西南，履任之暇，漫步驿宿四境，感受良多，有《初秋西园》诗：“池亭三伏后，林馆九秋前。清冷间泉石，散漫杂风烟。蕖开千叶影，榴艳百枝然。约岭停飞旆，凌波动画船。”唐天宝年间（742—755），大诗人李白（701—762）旅居金陵时，在冶城建园探古，作《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冶城访古迹，犹有谢安墩。平览因地险，高标绝人喧。想象东山姿，缅怀右军言。白鹭映春洲，青龙见朝暾。地古云物在，台倾禾黍繁。我来酌清波，于此树名园。”唐长庆四年（824），时任和州刺史的刘禹锡（772—842），亦曾渡江来游，著有《金陵怀古》：“潮满冶城渚，日斜征虏亭。蔡洲新草绿，幕府旧烟青。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借景抒怀，唏嘘无限。
北宋治平二年（1065）秋，正在江宁丁忧居丧的王安石（1021—1086），微恙稍癒，无以释怀，漫登冶城，撰《乙已九月登冶城作》以抒胸臆：“欲望钟山岑，因知冶城路。跻攀隐木杪，稍记曾游处。红沉渚上日，苍起榛中雾。即事有哀伤，山川自如故。”景色依旧，物是人非。伤感之情，尽在诗外。北宋元丰七年（1084），苏轼（1036—1101）奉命从湖北黄州调河南汝州，乘舟顺江东下，由大运河转北赴任。途经金陵，弃舟登岸，盘桓数日，游览冶城、清凉山、钟山诸名胜，遇景即游，游则赋诗，其中《莘老葺天庆观小园，有亭北向，道士山宗说乞名与诗》曰：“春风吹动北风微，归雁亭边送雁归。蜀客南游家最远，吴山寒尽雪先稀。扁舟去后花絮乱，五马来时宾从非。唯有道人应不忘，抱琴无语立斜晖。”北宋元祐二年（1087），福建漳南太守郭祥正（1036—1113）卸任还乡，归隐安徽当涂青山，翌年，携诗友富临、狄咸，三人同游冶城览胜，并观赏宫观壁间王安石、苏轼等人的题诗。郭祥正一时兴起，提笔和诗，写之壁间，中有“老鹤唳风”之句，未竟，有白鹤数十，翔舞北极坛上，良久，徘徊而去。遂成诗坛一段佳话。
至元十五年（1278），宋丞相文天祥（1236—1283）在广东潮州被降元的张弘范（1238—1280）执俘，押解北上，途经金陵，与同行的宋礼部侍郎邓光荐（1232—1303）共宿天庆观。后邓光荐病笃淹留金陵，临别时，邓赠文天祥小词《唐多令》一阙，以寄别情：“雨过水明霞，潮回岸带沙。叶声寒、飞透窗纱。懊恨西风催世换，更随我，落天涯。寂莫古豪华，乌衣日又斜。说兴亡、燕入谁家？只有南来无数雁，和明月，宿芦花。”文天祥则作长调《念奴娇·驿中言别友人》二阙，以抒豪情，其一，“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蛩四壁。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堪笑一叶飘零，重来淮水，正凉风新发。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去去龙沙，江山回首，一线青如发。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其二，“水天空阔，恨东风不借、世间英物。蜀鸟吴花残照里，忍见荒城颓壁。铜雀春情，金人秋泪，此恨凭谁雪。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那信江海余生，南行万里，属扁舟齐发。正为鸥盟留醉眼，细看涛生云灭。睨柱吞嬴，回旗走懿，千古冲冠发。伴人无寐，秦淮应是孤月。”化别情为壮怀，析离愁成通达，人中英杰，气贯长虹。
明代赐额朝天宫后，洪武、永乐、宣德、正统、景泰、天顺，及至成化，代有增建。宫观殿宇，叠拱层檐。琉璃闪映，备极雄观。登临俯瞰，都内景色，一览无遗。文人士子，游览遣兴，赋诗甚夥。其中，状元焦竑（1540—1620）《游仙六章，赠陈炼师》诗，最为著名：“其一，曾燕瑶台十二峰，酒狂谪下蕊珠宫。紫霄不厌重来晚，便拍洪崖驾彩虹。其二，昨夜曾过玉女家，满身佩环带烟霞。归时更按《游仙曲》，醉踏层峰弄月华。其三，唱彻天鸡日渐高，人间生事细如毛。深山忽现金银阙，知是仙班散早朝。其四，蓼山渺渺接天坛，云影松声满路寒。欲问高人行道处，花深时听一钟残。其五，古殿阴森山木春，月明分踏玉阶尘。好同檐下焚香坐，闲看人间梦里身。其六，一自寻真入紫微，醮坛风冷碧桃稀。冶城亦是仙灵窟，鸾鹤冥冥更不归。”清代乾隆皇帝（1711—1799）六下江南，五次登临游览朝天宫，题诗五首，其中有两首步宋代苏东坡所题诗韵，其一，《朝天宫用苏轼韵》：“玉局风流似紫微，游吴望蜀远思归。登楼未觉山川美，送雁因怀音信稀。高观刍年知宋否，西园今日姓王非。冶城不少题留者，独和坡吟倚素晖。”其二，《朝天宫再叠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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