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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浪漫(长篇连载)突变,让生活变成泡影(石言)

发布日期:2022-07-15 08:25:45 



别别扭扭难熬的婚姻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一年后,事情有了新的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出差、加班多,因为别扭,我常常几天几夜难以回家一趟。
也许某长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有些事情的发生也令我完全没有想到。不久,组织上安排我到南京某指挥学院学习半年。学习一结束,我赶忙回了北京。放下包,我问:“爸爸,身体还好吧?徐蕾没回来吗?”
“回来?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吧。”
“怎么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呢?”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她不是去美国了吗?”
“啊呀,她去美国了?什么时候去的?”
“走了半个月左右了吧,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知道呢?她们说跟你商量过?”
我惊愕不已。作为夫妻,感情再不好,可出国这么大的事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她完全把我当傻子,当我不存在,当我是吹过的一阵微风、下过的一场连地皮都没湿润一下的短暂的小雨,甚至我在她心目中连个影子都不如,即便当个屁,放了也可以有点响动。
可悲!被老婆视作可有可无的人的可悲,一种被人不当回事、瞧不起,甚至是遭人鄙视的可悲,一种被人遗弃的可悲。
“小石呀,不要着急,问问你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用问了,爸,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十分不满地说:“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们还算夫妻呀?”
说完,我气呼呼地上楼进了现在还是“我们”的那个房间,换了换衣服,拿了些日用品,与现在还是我爸的某长打了个招呼,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这个本就不应该属于我的家。
踏出门的那一瞬间,我下定决心,必须离开这个家,决不再回来。不管某长答不答应,就是让我马上转业到地方工作,我也必须离开这个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本就不属于我的家。
当初是你们采取各种手段诱导、威逼我才就范的。后来,我存有私心和虚荣心。特别是想想这桩婚姻给自己带来的利害将是泾渭分明的,听从安排和不听从安排的结局也将是颠覆性的。因而,潜意识中存在着与其“不从”,导致自己辛辛苦苦奋斗拥有的、十分不容易的今天的一切美好付之东流,且完全可能中断自己在部队的前途,不如“从”了,一切皆大欢喜。而且,自己在部队的发展将因此有了强而有力的依托,发展自然不可限量。因此,我从开始的消极被动到后来的积极主动,一步一步自觉不自觉地按照安排进行了下去,最终我们走到了一起。
更重要的是当时我为此事利用春节回乡探亲之机,认真征求了父母的意见。父亲给我讲了他和母亲在朝鲜经组织介绍认识,到回国后组成家庭,一直恩爱有加的经历,也讲了“小二黑结婚”的故事,目的是教育我感情完全可以培养,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一定会产生并加深感情的。同时,父亲还语重心长地说,人抬人无价之宝。有人赏识,特别是大领导的赏识那是人生之大幸,也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荫及子孙的结果,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一生付出艰苦努力、甚至巨大牺牲都难成现实的大好事,要我好好地珍惜和把握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
想到这些,我陷入深深的自责。我辜负了领导的培养和父母的期望,首长王国仁会怎么看?尤其是父母对我这个独子寄予的无限厚望,他们将作何感想?我将成为一个不懂事、无所作为的下属和不听话、不成器的逆子,让最关心自己的领导失望,让最疼爱自己的父母的寄托落空。我为此而伤心,自责自己的无能。可事已至此,我却无能为力,我想到了离婚。回忆录出版#出版回忆录
第二天,我与临时秘书交接了工作,回到了原来的办公室继续原来的工作。刚开始几天我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发呆。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周一周无聊地过着。
一天,正当我两眼发呆、无精打采地喝着那杯早已冲得没了味道的茶水,沉浸在感情世界重大变故的自我悲愤中,沉沦于不能自拔的苦楚时,另一个重大变化不期而至。
“叮叮叮”,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我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里面立即传来一个较大的声音,让我精神一振:“是王某长助理秘书小石吗?”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总部干部部于部长,请通知王某长助理,某首长要找他谈话。请明天下午三点到八一大楼某办。”
天大的好事,王某长助理升任了副某长。
某首长与王某长助理谈话后,王副某长仍然是一脸的凝重,总说,责任重大、责任重大。
某长退休了。人到退休时心里总会有许多感慨,工作了一辈子也会感到失落,心情也一定不会太好。于是,我下班后,立即赶回家去看看他老人家。
进门后,家里没人,楼上楼下冷冷清清。来到后院,我看到某长一个人坐在躺椅上,旁边的小木桌上习惯性地放着那杯清淡的绿茶。
“爸爸。”我低沉地叫了一声。
“回来了,坐。”
我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我没再说话,搬了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都知道了?”
“嗯。”
“我有思想准备的,到龄退休,天经地义。小平同志给我们带了好头,退休是对老同志的照顾。”
“您要保重身体,您为军队建设操劳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有时间静下来好好休息休息了,把身体养好是最大的事,有时间还可以到各地、各部队去走走。”
“好呀。我正想出去走走,到时如果你有时间陪我去吧。你怎么长时间不回家,也不打电话呀?我让你妈打电话,她总说你忙。”
“主要最近确实很忙。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到时我一定陪您去。”
“好、好,我考虑先到东北的老部队去走走。”
“好的。”
讲到这里,老人家闭目养起神来。
两天后,我向王副某长请休假,陪某长到老部队走了走。王副某长很理解,说陪老领导出去算出差,不占我的假期。走时,某长的夫人也去了,只是我们像平时一样很少说话。
我老婆、她女儿转业脱下军装、出国留学都是老太太利用某长的关系背着某长一手操办的,她在家对我也一直比较冷淡。因此,我们一直鲜有交流。
当天,我们来到沈阳某部,在招待所里有关领导陪某长吃完晚饭后,我和老太太陪某长到某集团军大院里散步。先去了当年某长任该军首长时办公的地方看了看,又看了四座营房,再到营房中央的部队训练场时,某长终于提起了我与她女儿的事。
“小石,你和徐蕾的事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爸,这个事您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真是强扭的瓜不甜呀,你们的事当初都是我一厢情愿造成的。开始时徐蕾和你妈与我意见相左,可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得找一个有出息的爱人。徐蕾性格不开朗,比较内向,甚至还有些孤傲,我担心凭她自己难以找到一个像样的爱人。你知道,在党组织的培养下,我是从部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一向爱才。你在总部的表现有目共睹,上下左右评价都很好,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加上我和国仁从在沈阳某部工作时算起又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我的想法他也很支持。”
“好了,不要再说了。”老太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说:“小石已经提出离婚,我看他俩也没感情,离就离吧,这桩婚姻一开始我就持反对态度,只是老头子你固执己见,事情已成这样了,你可以死心了,而且我觉得离了对他俩都好。”
“不能说我固执己见,都是为了孩子好嘛。”
我担心他俩为此吵起架来不好看,又是在部队营区,有损某长形象,而且某长心脏不好。我插话对某长说:“爸,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们确实没感情,性格爱好、生活环境、生活观念差异都太大,我们合不来,在一起只会给您添堵的。特别是这次她转业、出国不要说商量,连通都不通知我一声,我在她心目中就是可有可无的。我提出离婚实在是出于无奈,请您原谅。刚才妈也说了,您就不要再挽留了,长痛不如短痛嘛。这样下去对她、对我都无益,甚至还会影响你们二老的心情。请爸爸理解。”
说到这里,想到父母和王国仁首长,以及亲朋好友的眼神,我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涌起一阵阵难言的酸楚。
沉默,好一阵沉默。
……
一年后,徐蕾从美国回来休假,我们正式离婚。
这段感情挫折对我打击不亚于五姐对我的打击,让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在我心里深深地烙下了女人都是骗子的印迹和女人在感情上最不可靠的伤痛。你太把她们当回事了,她们就越看不起你,只把你当猴儿耍。
五姐离我远去,初恋成了过眼烟云,原生态的情感本以为真挚可期,相依可靠,能够地久天长。然而,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厢情愿怎么能够得到她的尊重呢?五年的承诺,顶不住五个月的分别和她父母的干预,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她当儿戏,被她抛弃了,抛弃在北京至郑州这五六百公里的路程上。
被安排的婚姻本以为有长辈的支持,甚至是管束和影响,又在一座城市,距离近,可以安生,却又这般轻而易举地失去。想想这份本就不应该属于我的感情,后来被强加属于我了,却又强行离我远去。我又被人抛弃了,我被生活抛弃了,我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被两个女人以她们不同的方式但却是同样的结果重重地伤透了心,我成了爱情上的弃子和弱智,我无法把握爱情,难以获得到真爱,将来我哪还有什么资格谈爱情?女人值得相信吗?人生竟然是这般的不如意。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的情绪极度低落,我想到了出家。可我是军人,而且是工作在高级首长身边的、总部的军人,我要出了家不成了军队一大新闻和笑话才怪。我不能!可是,我的心里怎么才能平静下来,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之火呢?我迷茫、迷惘、迷糊了。
越想我越想不明白,不能出家,可我又能怎么办呢?那一阵我无心工作,我想到了休假。于是,我向王副某长请假。
我鼓起勇气对王副某长说:“首长,这一阵感觉比较累,我想休休假?”
首长看了我好一会儿,用关怀的语气问:“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也不太好,生病了吗?”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比较累,想休整一下。”
“也好。”
首长同意后,我去哪休呢?就地休?没意思。回老家?没法向爹妈交代。去外地?去外地!反正只想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完全安静的地方,让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休息。
正巧,新疆某部陶副司令的秘书小刘打来电话,在聊工作的过程中给了我启发:去新疆。于是,灵机一动,我同小刘说想去新疆休假的事,小刘表示热烈欢迎。
“新疆有什么地方离城市远一些,没有游人,风景也不错,比较安静的地方吗?”
“有啊。这种地方新疆很多。比如,天山深处、喀拉斯、伊犁大草原、百杨沟……”小刘一口气说出了十数个好地方。
我想了想说:“在伊犁大草原附近有山有水,也比较安静的地方有吗?”
略一停顿,小刘说:“有一个地方,不知你敢不敢去?”
“哪里?”
“离伊宁市大约一百五十公里,有个森林公园,叫琼博拉森林公园,在伊宁市的察布查尔县境内,离伊犁大草原约八十公里。而且,那里曾是军区的一个战备仓库。苏联解体,来自北方的威胁基本解除后,那个战备仓库现在基本废弃了,但住的地方还有。有岗楼、有营房,旁边大约三十公里的大山中还有个很大的洞库,一个班的士兵在看守。”
“这个地方不错,到时请你帮我安排一下如何?”
“没问题,欢迎你来,到时我陪你去。”
“好呀。安静就行,去的路上你有时间可以陪我,但住就不用陪了,我想一个人多住些日子,你看可以吗?”
“可以呀,你想住多久?”
“我有四十五天假。”
“时间长了点,我得请示一下领导。”
“好的,不要为难,我等你的消息。”
我将去新疆休假的想法向王副某长作了汇报。王副某长说:“你们家最近事多,你休吧。”
两天后,我飞到乌鲁木齐已是下午四点多。小刘和新疆某部边防处丁处长到机场迎接我,当晚住进了军区第二招待所。晚饭后,陶副司令员来看我,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感谢司令的安排。我想去伊宁的琼博拉森林公园多住些天。”
陶副司令员说:“王副某长打电话给我了,去那里住没问题,考虑你的安全,我已安排察布查尔县某部黄部长负责,他每周给你送一次吃的。”
“司令想得周到,每周送一次吃的间隔时间短了点,吃的喝的最好一次准备齐全,省得麻烦大家奔忙。”
“也好。另外,我让某部给你准备了一支五六式冲锋枪和三十六发子弹。”
“要枪干什么?”
小刘插话说:“那里有狼,晚上还有熊出没,司令员考虑你的安全才让他们准备的。而且,昨天边防处丁处长已通知所在地的某部做了准备。另外,还把你将去住的那个雕楼的铁门修好了,里面的卫生也打扫好了,基本生活用品也准备妥当。去了你就住在雕楼的二楼上,晚上一定要把一楼的铁门拴好。”
“这么麻烦呀?!早知如此,该换个地方的。”
陶副司令员说:“没事,不麻烦,安心住,只是千万注意安全!”
我感激地点点头。
开枪为苦行僧的修行鸣礼炮
有人说:不去新疆不知中国有多大,不去天山不知中国有多美。
在新疆从一个地(市)州到另一个地(市)州一般都在五、六百公里以上,大多是坐汽车、火车和飞机的组合才能到达。我的伊宁之行也不例外,从乌鲁木齐出发,经过一天飞机、汽车的颠簸,近八百公里距离,我们一路鞍马劳顿,终于在当晚九点多到达伊宁某部。
第二天上午到了察布查尔县。该县某部黄部长迎接我们并为我们带路,经过两个多小时车程,我们一行五人终于踏进了伊宁大草原。
一路上,丁处长和黄部长给我介绍着沿途风景名胜,也提醒了进山的注意事项。一路听,一路看,我凝重的心情开始有了些许放松。
当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时我心情一下子敞亮起来,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涌上了郁闷已久的心头,胸襟也觉得开阔了许多。
七月份的伊宁大草原翠绿青葱,无边无际的草地宛若上天绘制在苍穹下一个绿色的梦,梦的怀抱里拥着甜美的童话。抑或是上帝赐予人类的宛如天堂一般的伊甸园,让每一个投入她怀中的生命都感觉到爱的温馨与梦里仙景一样的美好。
越野车从草原上经过就像行走在绿色的地毯之上,柔软而润滑。我请司机放慢速度、打开车的天窗,伸出头来放眼望去,远处成片的牛羊在牧人挥舞的长鞭下如行云流水一般,它们成群结队悠然自得地漂动着,显得又是如此安逸、静宓和欢快;近处,车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大群牛羊,它们显然受到了车的惊吓,嗷、嗷地叫着四散奔跑,混乱的场面令人欣喜若狂。我真想下得车来,冲将过去紧紧抱着那些漂亮而温顺的羊,与它们一同在草地上嬉戏、奔腾一番,找回无忧无虑、放逐人生的心境。
它们有的跑到了车的前面,有的跑到车的侧面,牛和羊混杂在一起,牛中有羊,羊中有牛,高高低低;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白白黑黑;摩肩接踵,错错落落中让人有些眼花缭乱。那情景除了让人感到草原的奔放,也让人体会到草原的隽美。生命是如此的精彩,如此的感人,如此的灵动,如此的充满活力,不必“天苍苍野茫茫”,更不必“风吹草低现牛羊”,因为天蓝蓝、野葱蒨,牛羊成群在眼前,而且它们已融入了我的心田。
越过草原,我们的车一头扎进了连绵的群山之中,突现在眼前的是曲径通幽的山路弯弯和映入眼帘的苍松翠柏。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高傲而圣洁地矗立着,好似要告诉我们这里是人间仙境,是修行的最好去处,是回归自然的最后圣地。
路边是山上积雪融化的潺潺溪流,是水与石子的耳语淙淙,是人与自然的相生相息。琼博拉,我轻轻地来了,我会带来一片云彩吗?我还会轻轻地离去,我会带走一片云彩吗?我真切地向往着,但我真切地不知道。
那么伟岸的雪山,雪山下那么广袤的原野,原野里布满了生机盎然的鲜花、绿草和参天的大树,它们都会勾起人的无尽思绪和向往,引诱着天南地北涌动的思潮和五彩缤纷的想象,抑或是困苦不堪的未知寄托和温情脉脉的纷至沓来。
因为,雪山、原野是有灵魂的、是有性格的、是有情感的、是有温度的,她以她的博大与宽怀容纳着世间一切快乐与痛苦、无私与自私、宽阔与褊狭、正义与邪恶、离别与回归。雪山、原野亦像忠实的伙伴静静地倾听你快乐的寄语和悲伤的诉说,亦像充满智慧的老者微笑着拥抱你的顺利与坎坷,亦像宽宏的自然博物馆那样收藏你的前世今生。
之所以“仁者乐山”,是因为“山”以它的神圣,诠释真、善、美与精、气、神,静静地释放它所蕴含的沉默的力量,以它的稳重大气与坚忍不拔,承受着世间的一切冷暖和苦难——任由狂风吹拂从不叫屈,任由暴雨冲刷从不低头,任由雷电击打从不低迷。因此,它才有资格享受天地间所有的崇高、敬仰与顶礼膜拜。
云雾的缭绕使它神秘莫测,如梦如幻,亦似白纱掩面的仙女,让人充满无尽的遐想而魂牵梦萦。可是,我不知道原野的灵魂在何处安放,原野的思想在何处安生,原野的情感在何处安歇;我也不知道我的灵魂将在何处安放,我的思想将在何处安生,我的情感将在何处安歇。可我知道,我的情感,我的人生,我的梦境早已失去绿野里所有蕴育的美好怀想;我更应当知道,人生的路与思想之路交织一处,相互关照着真切地携手同行,走向生命的轮回时,那一定是人生极致的乐园。
然而,触景怎不使人生情。
当我走近雪山,手捧白雪,看见它在我指间渐渐消融,最终在手上余下是几滴可怜巴巴的水珠时,心情同手掌一起回到冰冷的原点,沮丧重新袭上心头。
回首刚来的路,思考未来的事,想着失去的情,我的心绪硬生生地把我拉回到苦楚中来。悲戚与伤感笼罩着了我的全身,缠绕着了我的灵魂。我不禁要问:情归何处?心归何方?去向何地?我是来做苦行僧的,我一定要把自己修炼成一个清心寡欲、六根洁净、透视人性、悟透人生、看破红尘和顿悟天机的高僧。如果真悟得道,出世与入世还能有多大差别?
住进大山之中的琼博拉森林公园,住进了这抬头看不见顶的雪山之下,住进这低头看不尽花草和满眼参天大树的仙景之中,住进这个孤寂无边、空旷无际的原野之内,注定孤独将伴随我的现在和将来,啃噬我因生活与情感失落而变得脆弱无比的肌体。在这里,我唯一渴望的是孤独与宁静让悲凉与沉沦得到安生。
住进这座三层雕楼,我的心略微变得现实与安宁。我仔细打量它,打量这将与我朝夕相伴的临时寓所:只见墙体由钢筋混凝土筑成,厚约半米,高约三十米,直径约十米。底层可以做客厅、洗漱间、厨房兼餐厅,这一层是生活间;二层是卧室,一张军用钢架床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床头旁边有一张破旧的书桌和小板凳,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厕所,这一层是可以让身体安静的地方;三层是瞭望台,上面支有一个钢筋混凝土的棚顶,可以遮阳挡雨,这一层可以让人瞭望楼下的草地与远处的大山。每层通向上层都有一个四方形、大约九十公分长、八十公分宽的楼梯口,这个口子日常被一块厚实的木块扣着,也作上下的楼门,人从第一层到上面的每一层都必须打开这个木门。反之,若这个门紧扣着就完全封闭了层与层的通道。
一层封住雕楼大门的是一扇大约二十厘米厚的大铁门,二、三层有瞭望孔和射击孔,是一个比较完整的堡垒。住进其中,有一种阴森森的安全感。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油然而生。站在雕楼顶上,透过射击孔,望着刘秘书、丁处长渐行渐远的车身慢慢消失在远处原野的暮霭里,望着雕楼不远处那一排无人居住的空荡破旧的营房,望着雕楼前从雪山上流下来的静静的小河水,独自思索着我的过往和过往中那些令人悲伤与沮丧的无奈,我的心充满了孤寂与凄楚。此时此刻,涌现在我心中的还有我无法面对的那些寄予我厚望的人,以及他们为我操心劳神的背影与宽仁的胸怀;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前途在何方?我的泪亦如消融的雪,慢慢淹没了我的双眼。
不,我流的不是泪,流的是二十二年人生的岁月,流的是九年军旅的风霜,流的是付出的无谓情感,流的是被人欺蒙的心酸,流的是那山那水那年那人远去的模样。
我是什么模样?
夜幕降临,月儿升起。雕楼里没有电灯,在蜡烛跳动的微弱亮光下,看得见的只是映在墙壁上忽闪忽闪的我的模糊不清的影子。我躺在不算软的钢架军用木板床上,头枕着夜色,聆听着寂寥的心跳,望着雕楼圆圆的楼顶,满脑子乱麻一般纷绕着过往的一幕幕;我下得床来,爬到雕楼的最顶层,透过雕楼射击孔,凝望高高悬挂在天上的一轮弯月,想着流走的岁月,疑惑着未来的时光。我觉得此时此刻那轮明月最知我心。于是,我从三层走到二层,运思着笔,写下了在琼博拉的第一首诗《月亮情调》:
 
流动的琴弦
破碎的心绪
弹奏落叶晚曲
留念发疯的迷失
映衬在月光下的影子
涂抺透明清晰
收藏娴静柔曲
那是月亮捎来的琴声
嫦娥也会舞动情绪
失去聪明与含蓄
让吴刚的真情凋敝
放得下滚烫的思虑
放不下跳动的心事
恋爱着月亮情调
幸福在远去的背影中嗟吁
 
夜,越来越深沉,空谷中突然传来“嗷”的一声悠长的狼嗥,唤醒了我沉湎的思虑,把我从想象的境况中惊回了现实,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修行从今晚、从这首诗起正式开始了。
然而,伴随着夜鹰的声声啼鸣我轻轻地入了眠,进入冥想世界去探求我的归隐。也许是一天的奔波劳累,也许是一天的思潮拖累,身心俱疲睡意上头,很快我进入了孤独的梦乡。梦见自己腾云驾雾、信马由缰,飞越千山万水,回到了童年时光,体味着大山深处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这种幸福时光是不需要爱情来打扰的,也是爱情无法取代的。
嚓、嚓、嚓,什么声音?嚓、嚓、嚓,什么人?从雕楼一层传来令人恐怖的抓门声,就像谁在用刷子用力刷门。是梦吗?我使劲睁开眼睛,那嚓、嚓声仍在继续,一下子我清醒过来,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夜里两点四十一分。这么晚了,什么东西抓门?一阵惊恐掠过我的头顶。这大山深处,人迹罕至,一定不是人,人也不会这样抓门。难道是鬼?这么偏远圣洁的地方不应该有鬼,也一定不会有鬼。
我突发奇想,想到了蒲松龄,想到了他的《聊斋志异》,难道门口突然降临了一个狐仙?一个美丽的狐仙,一个才情俱备、美貌、善良、善解人意的狐仙姐姐,知道我的困境和心思,前来拯救我于失去爱情的苦痛中的?要是这样,我的修行还有意义吗?我的修行还叫修行吗?简直就是一场荒野艳遇。
做梦,典型的做梦。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在梦幻中清醒过来。这大山里哪有什么可爱的狐仙姐姐呀?!
脑海里立即想起察布查尔县某部黄部长的提醒:这里山高林密,野生动物很多,特别要注意狼和熊,这些食肉动物大多半夜出来觅食。记住,夜里听到铁门响,无论如何也不能开门。于是,我的第一反应是:大半夜的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动物什么的一定不能开门。
那嚓、嚓的声音稍一停歇,我紧张的心情正想松口气,突然又听到哐、哐、哐的撞门声,而且力量越来越大,我更加紧张。
看来,情况不妙,我顺手从床边提起冲锋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子弹上了膛,打开了枪机保险。然后,我三步并作一步,迅速登到雕楼顶层,探出头去,用手电向下一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雕楼铁门外游荡着两只通体油黑的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千万不能让这孽畜撞开门冲进来,要是让这两个家伙撞了进来,本人的小命就休矣。
我收起手电,对天开了两枪。没想到,两只熊听到枪声,撒腿就跑。借助月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逃进夜幕中,转瞬没了踪影。
我吓出一身冷汗。虚惊一场后,我才意识到陶副司令给我枪的真正用途。也明白了一个人生活在没有人烟的荒野里,枪是多么的重要,是最好的必需的防身利器和救命伙伴。
我想,黑夜里熊这么胆大,白天一个人也得注意,不可随意外出走动,万一再碰上了熊麻烦就大了。即使要外出放放风,也必须带枪行动,而且不可离雕楼太远。无论如何,我心有余悸,暂时还不敢出楼。
我怀里抱着枪,上身靠在床头上想着这一切,不知何时,居然又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噗、噗、噗,一阵翅膀的扑腾声把我惊醒。
我心里一紧,马上抓起枪爬向三层,刚一探头,反倒惊动了几只叫不上名的大鸟,又是一阵噗、噗、噗声,吓我一跳,它们却腾空展翅飞出了雕楼。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爬上三层,靠在墙边坐了下来,因头一天的长途奔波、昨夜的惊吓与不安,我显得双眼无神,一脸无奈地望着远方初升的太阳。它的光芒照耀着大地,也刺激了我的眼睛,然而却照不进我的心里,驱散不了潜藏在心中的浓浓阴霾。
暗暗有些后悔,不该来这种令人恐惧的地方,搞不好把小命都送给这里的熊了,那多不值得呀。我不想这么无声无息、毫无价值地白白死去,虽然可以一了百了。可男子汉,大丈夫,既来之,则安之,却不可轻易死之。转念又想,还有比心死更恐惧的事吗?死不是更好的修行吗?但我的心还没有完全死去,还在模糊的爱恨情仇中徘徊不定。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的修行。不,不应当叫修行,现在应当叫做出世前的思过,因为我又想到了出家,也许清净六根,会让自己少很多无聊的烦恼和痛苦,在粗茶淡饭与清烟香火中安得余生。
今天,太阳的升起宣告我的第一个修行日子的开启。不管我后不后悔、愿不愿意,来到了这样一个无人知晓的蛮荒之地,就是让我走,我一个人也难走出去了。#个人自传出版#如何出版个人自传#自传出版#自传出版网#自传出版费用
做了的事,决不后悔是我修行的第一感悟。因为,后悔除了唆使你沮丧,挑动你的悲伤,击打你的坚强,让你变得脆弱外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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